‘女’人依然没有说话,只是认真在听!她自然能够听得出来,这个老人言语中所充斥着几分淡淡的悲凉与沧桑!就如同她又何尝不比任何人都清楚地知道,眼前这个其貌不扬似乎已经走到油尽灯枯地步的,名叫陈浮沉的老人,骨子里却又有着怎样足以藐视天下苍生的骄傲?也正是眼前这个老人,早已在五十年前,尚且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一个男人风华正茂的时代,便已经凭借着滔天胆魄与一身血‘性’,凭借着最铁血的手腕以及真正捭阖的谋略,一步一步登顶整个z国地下世界最巅峰!一手掌控着一个真正势力范围笼罩大半个z国的庞大地下王朝,最核心实权!从此一世荣华,不可一世令天下卑微苍生注定只能匍匐在他的脚下瑟瑟发抖,掌握着万千人的生杀大权!可是最终,却也正在这个早在五十年前,便已经被称为“帝皇”的老人真正走向最巅峰的时刻,却终究还是遭到天下人的背叛,一夜之间彻底变得一无所有,彻底被赶出z国!
从此注定孤独,注定凄凉而又落寞!
再回到这片曾经凝聚着他一世荣华的土地上,心中太多的仇怨,太多的执念与怨气,太多的不甘心,曾经的斗志与血‘性’,却也终究一点一点被消磨。
唯独剩下的,不过太多的苍凉,太多的落寞与孤苦!
黄‘花’树下,一张竹藤椅,一壶清茶,一卷古铜旱烟袋,一曲不知名的京腔老调!
还有两行浊泪!
“曹俗人是一个聪明人!”不知过了多久,陈浮沉又是一声叹息,怏怏地呢喃着,“至少这么多年的跌宕浮沉,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也同样足以让他锻造出一身在藏龙卧虎的西南大地去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运筹帷幄的本事!可是说到底,他也只不过算得上是聪明,至少距离真正看透天下苍生的智慧,还有着太多的距离!有手段,有谋略,也同样有着骨子里的野心,可是缺少的,终究还是一种高度与广度!所以这也就直接注定了,这一次恐怕他曹家想要迅速扩张的勃勃野心,最终也只能成为一个笑柄了!”
‘女’人端起面前的茶杯,缓缓地抿了一口,动作风淡云轻的优雅从容。“更何况伴随着华东‘花’家那个小子的到来,伴随着华东‘花’家的勃勃野心浮出水面,曹俗人这个老匹夫‘花’费这么多‘精’力这么多心血‘精’心布局的一切,或许也只能成为他自己的一个‘鸡’肋,也同样已经成为整个曹家的绊脚石,彻底处于一个尴尬而又被动的局面!”陈浮沉继续沉‘吟’着,一声苦笑,“我也知道,这一段时间以来,他很聪明的一直都将关注的重点,放在了那个名叫叶峥嵘的年轻人身上,甚至都已经将那个年轻人在这一场风起云涌的局面之中,到底抱定着怎样的一种立场,看做了他西南曹家这一次是否能够真正笑到最后的最关键因素!”“可是他却偏偏忘了,一个被叶启明足足‘花’费了二十多年的心血,‘精’心培养起来的接班人,一个就连叶启明都不由得自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年轻人,一个早已站在世界杀手界最巅峰,不过短短几年时间便一手缔造出一个庞大的雇佣军团,都已经能够与国黑手党相抗衡的男人,这一生又怎么可能碌碌无为的平庸?”短暂的停顿,陈浮沉又只是怏怏地呢喃着,“可是舒富贵就不一样!这个崛起之路发家史并算不上太光彩,或许在很多方面也同样算不上如同曹俗人的老辣的老匹夫,却偏偏又完全与曹俗人截然不同!别的本事没有,可是对于这一点却早深信不疑!所以他早就已经清楚,或许只有自己的一条‘性’命,才能够换来那个名叫叶峥嵘的年轻人,从此走向舒家权利最核心,才能够换来他舒家在这种风雨飘摇九死一生的局面中继续生存下去的希望!所以这一次,曹俗人也罢,西南曹家也罢,恐怕急功近利的手段之下,做不了圣人,也只能做妖孽了,最终也终究只能沦为,那个名叫叶峥嵘的男人还有华东‘花’家那个小子,展开真正巅峰的对决与较量之时,夹在中间的牺牲品与垫脚石了……”
“而且同样的,至少就在那天晚上,我与丫头你亲眼目睹着那个名叫叶峥嵘的男人,终究那样始料不及地掀起那漫天杀戮,毫无疑问狠狠地‘抽’了曹俗人一记最响亮的耳光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知道,西南真的要‘乱’了,真的要重新洗牌了,曹俗人的风光无限,这一次恐怕也真的要走到尽头了……”
一边说着,又只是缓缓端起面前那杯已经开始冷却的茶水,放在嘴边轻轻地抿了一口。可同样就在这刹那间,苍老油尽灯枯的身体却毫无征兆一阵颤抖,脸‘色’一阵动容手中的茶杯“叮”的一声便跌落在地上。
顿时摔了个粉碎,里面淡绿‘色’的茶水更是洒落得到处都是。
可是一双虽然从满着智慧,却又多少显得有些浑浊‘混’沌的眼睛,却悄无声息地,已经直直地望向远处茶楼楼梯口的位置。
这个名叫慕容伊人的‘女’人,脸‘色’也同样一愣,似乎意识到一点什么,也同样转过头朝楼梯口位置望过去。可是不知为何,嘴角微微上翘,带着几分从容而又妩媚动人的笑容,眼神中已经带着几分莫名的期待,带着几分别有深意的东西。
只看见这时,楼梯口的位置,正不紧不慢走上来一个身材修长的青年男人!穿着一件深蓝‘色’休闲西装,微微有些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