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峥嵘脸‘色’平静,又只是替自己倒上一杯酒,一股脑灌进肚子里。“而且从最开始,我就知道,我注定只会惨败在你的手中,甚至就连整个华东‘花’家,也注定不过是沦为你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已!可是我唯一能够做的,也不过是紧咬牙关继续前行!不是因为你是神话集团少东家,也不是因为你目前所掌控着的舒家这份筹码太可怕!只是因为,你这样的一个对手,太让人可怕!”良久,‘花’轻舞又只是一阵苦笑,再掩饰不住眼神中太多的苦涩,“其实放眼整个z国,真正能够让我一想起来,手脚便发凉地感到恐惧的男人,不多!一个便是你,另外一个,是一手掌控着整个北方黑道联盟的那个男人!”
叶峥嵘眼皮使劲跳动两下。
“更何况,即便是最终我没有惨死在你的刀下,以我目前的身体状况,也绝对再活不了多久!”‘花’轻舞继续呢喃着,可是不知不觉,眼眶却突然变得有些湿润起来,“我今天跟你说这些,倒也并没有别的太多意思,也更没有想过要勾起你的同情与怜悯!”
“我‘花’轻舞这辈子没有求过人,即便是当年多少次差点惨死在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的‘阴’谋算计之下,也从来没有求过人!”可就在这时,‘花’轻舞又突然缓缓站起身来,轻轻地咬了咬牙,却再没有丝毫犹豫,那样艰难缓缓地弯下腰,朝他鞠了一躬,声音更是顷刻间沙哑哽咽到极致,“但是我今天,只真心地求你一件事!那便是等到有朝一日我离开人世,等到有朝一日若你真的紧握一抹利刃入主华东,将我整个‘花’家彻底踩在脚下的那一天,希望你能够放过我的母亲和忻姑!”
“至少我希望,你能够给我的母亲一个能够安享晚年的机会!而我的忻姑不一样,她终究不属于这个充满了鲜血与杀戮的世界,而且整个家族,哪怕是所有人都曾经那样地欺凌我们母子俩,也只有忻姑把我‘花’轻舞当做一个有尊严的人!而且这么多年,她也终究为我付出着太多,对我也恩重如山……”
可是说着说着,却终于再忍不住了。.
情绪似乎突然间彻底失控,弯着腰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
一时间,脸‘色’变得更加煞白了,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簌簌地向下掉落下来。剧烈的咳嗽声穿透在浓密的夜‘色’之下,那样的悲怆,那样的凄厉!
只是一双手紧握着面前的小桌子,指节发白那样艰难地支撑着身体不倒下,身体摇椅晃咳得似乎连五脏六腑都快要吐出来一般!
而这一次,却似乎压根连从口袋里掏手巾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伴随着惨绝人寰的咳嗽声,嘴里突然吐出来一口暗红的鲜血!
不知过了多久,才总算那样艰难地止住咳嗽声!可似乎全身的力气在这一刻都彻底被‘抽’干一般,“噗通”一声便跌坐在小椅子上,嘴里大口喘着气,身上衣服更是早被汗水彻底湿透。脸‘色’煞白再看不到丝毫血‘色’,似乎随时都可能一口气提不上来,眼睛一闭从此下了地狱见了阎王!
半晌,才好不容易让自己稍微变得平缓一下。再也掩饰不住眼神中太多的绝望,太多的艰涩与无奈,这才颤抖着一只手缓缓从腰间掏出一根洁白的手巾,擦拭去嘴角的鲜血。
‘露’出几分自嘲的苦笑,声音沙哑到极致,“我知道,其实不管是在我‘花’家内部,或者是华东地区太多各方势力,都巴不得我‘花’轻舞早点两脚一蹬断了气!可是每一次,就连我自己都以为我会马上去见阎王的时候,却又偏偏注定要让那群妖孽失望……”
叶峥嵘也只是讪讪地笑笑,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安慰两句什么。
半晌,才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来,“我答应你!”对于这个男人口中所说的那个忻姑,他也曾经听说过,一个早在十五年前,年仅十八岁一个‘女’人最烂漫如‘花’的年华,便早已脱离整个‘花’家,进入商界之中缔造出一个庞大的风投集团,如今更是牢牢控制着整个华东经济联盟的‘女’人!
“谢谢……”‘花’轻舞也只是笑笑,可是经过刚才这一阵剧烈的咳嗽,身体明显显得虚脱了太多,甚至连说话都显得有气无力!
拒如此,却又很快转过头来望向对面的舒浅黛,很是礼貌地说道,“不知道能不能麻烦舒秀一件事情,不知道舒秀能不能与柳秀一道,在巷子口稍等片刻?有两句话,我想要单独跟叶公子聊聊!多有失礼的地方,还希望舒秀能够见谅!”
“这……”一时间,舒浅黛忍不住也是一愣,转过头来略微有些担忧地望向身旁的叶峥嵘!
拒如此,却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柳静楠也更是刹那间脸‘色’一颤,似乎突然间意识到一点什么,总算从在座位上坐下第一次抬起头来。
紧咬着牙关,泪水开始在眼眶中打着转。
即便如此,却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很快与舒浅黛一道站起身来,朝巷子入口处走过去。
叶峥嵘眼里又只是一闪而过一阵莫名的艰涩,他自然猜测得到,眼前这个男人到底想要跟自己说什么,气氛一时间又陷入几分沉寂与尴尬之中。
“其实柳秀是一个很不错的‘女’孩子……”许久,等到两个‘女’人已经走出巷子外,‘花’轻舞这才缓缓收回视线,主动替他倒上一杯酒,压低声音小声呢喃着,“漂亮,而且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