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周培公仓皇逃回武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向总督胡全才哭诉。
“总督大人,周某无能辜负了总督大人厚爱,还请总督大人降罪。”
要说周培公也真够惨的。带出去一万精兵,带回来时只有几百人。
其狼狈的样子让人看了十分尴尬。
胡全才肚子里自然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气。
可他却不能冲着周培公撒。
道理很简单,周培公是他的左膀右臂。
平日里光是替胡全才起草奏疏一点,就攥着不少胡全才的把柄。
若是真把周培公惹急了,弄得他狗急跳墙把东西都抖出来,胡全才就身败名裂了。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胡全才也是不想跟周培公翻脸的。
但在这件事上,周培公确实太令他失望了。
巴陵这么一座重镇都守不住,明军究竟是有什么独特的本领?
难道真如士兵们传言的那样会妖法不成?
“起来说,先起来!”
胡全才把周培公扶起,递过去一方帕子道:“擦擦脸吧,看看现在成什么样子!”
“多谢总督大人!”
周培公接过帕子将脸上的泪水擦干净,叹声道:“明贼实在是狡猾,他们装作挖掘地道,实则是去烧毁粮仓。粮仓被焚毁后军心大乱,他们又趁机炸毁了城墙。”
周培公哽咽道:“卑职率部死战,无奈寡不敌众。卑职本想殉国,但念及总督大人还需要卑职,便咬牙率部突围,想着戴罪立功!”
胡全才疑惑道:“粮仓是在城中的,明贼怎么可能烧的到。”
胡全才不问还好,他这一问周培公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总督大人,明贼会飞,会飞啊。”
这下胡全才彻底傻了。
明军会飞,这简直是比明军会妖法还夸张。
“这怎么可能?明贼若是会飞,不早就飞到武昌来了吗?还至于费这么大工夫?”
“呃,怪卑职没有说清楚。明贼是搭乘一种类似于孔明灯的东西飞的。只是这玩意比孔明灯大的多,上面可以坐人。”
“嘶!”
胡全才闻言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也太可怕了吧。”
孔明灯本身就够神奇了,放大数倍的孔明灯?
“炸毁城墙呢?怎么说?”
胡全才追问道:“可是明贼放炮炸的?”
“不是。是从地下炸的。”
周培公努力回忆道:“似乎是明贼挖掘了一小段地道,然后城墙就被炸塌了。”
胡全才听罢一脸的狐疑。
这也太诡异了吧。
“总督大人,卑职所言句句属实,绝无隐瞒!卑职可以对天发誓。”
见胡全才不怎么相信,周培公就要举起手发誓。
“唉,不必起誓了。本督信不过别人,还能信不过你吗?”
胡全才捋着胡须道:“只是得搞清楚明贼的这些伎俩。可一可二不可三,绝不能让明贼在攻打武昌的时候用到这些。”
“总督大人所言极是!”
周培公连忙道:“卑职愿意戴罪立功。”
胡全才咳嗽了一声道:“你有这份心是极好的。不过这一次本督决定亲自主持大局。”
周培公脸上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但很快就堆满笑容道:“卑职愿为总督大人鞍前马后!”
明军水师离开巴陵沿长江继续前行,朱由榔在旗舰之上负手远望,见江岸种种美景心情极为舒畅。
“晋王,照这个速度还有多久能到武昌?”
李定国闻言连忙抱拳道:“回禀陛下,照这个速度行进最快三日就能到武昌府。”
“这么快啊。”
朱由榔怅然一叹。
遥想当初刚刚东征时,军中上下质疑声不断,朱由榔顶着巨大的压力也要出兵攻打湖广。
这是因为他有着全知全觉的视角,知道湖广是必取的。继续耗下去便是慢性死亡。
只有打下来湖广才有一线生机。
这一路打来,清军的战力比朱由榔想象中要差不少。也许精锐兵力都驻扎在武昌府吧,亦或是精锐都被抽调去了贵州?
总之这对明军来说是个好事情。
“希望能够毕其功于一役。”
即便拿下武昌,明军也只是控制了半个湖广,但长江沿线的控制权便算是攥在手里了。
如今郑成功控制了南京。
如果朱由榔拿下了武昌,甚至可以考虑继续向东进军和郑成功连成一线。
届时,云南明军在和夔东十三家汇合后又将和郑成功、张煌言部汇合。
一直被分隔的几大明军势力终于可以互相照应了!
这一点才是至关重要的!
其实永历初年的时候,战局远比现在要好。
那时候大明手中有足足七省之地。
虽然无法做到划江而治,但还是养的起几十万大军的。
可惜永历朝廷内部党争不断,内讧起来直接逼走了忠贞营,也白白丢掉了湖广。
一晃就是十年啊,这十年早已是物是人非。
不变的就是这山川大地。
“陛下,王贺年来了!”
内侍韩淼凑到朱由榔身边小声禀报道。
“哦?快宣!”
朱由榔曾经专门派王贺年前往湖广做内应,算算时间应该过去了一个月。
应该是王贺年有所得,急忙赶回来禀报吧?
对此朱由榔还是有些期待的。
“陛下,要不臣回避一下”
李定国知道王贺年是锦衣卫暗卫的身份,是天子钦点的心腹。
这种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