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军如潮水般涌入奉天门。
虽然双方都有掩体路障等防御工事,但明军显然更为强势,主动向清军的阵地发起攻势。
吴宽连忙命人放箭。
但箭矢并没有办法阻止明军前进的脚步。
明军就像嗜血的野兽一样不断的向猎物发起冲锋。
此时此刻吴宽才发觉自己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当初就应该趁明军立足未稳扑上去扼死这簇火,而不是想着打什么巷战。
清军能打巷战吗?能!但要看跟谁打。
跟明军打,清军显然不是对手。
但这一点他知道的显然太晚了,此刻明军已经控制了局势。
奉天门只是一个突破口,而明军将要把这个口子越撕越大。
夔东联军的士兵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实力和李定国的嫡系不相上下。
九江的这些绿营兵不论是意志力还是战斗力都完全无法与之匹敌。
眼瞅着城中的明军越来越多,清兵们的心态渐渐崩了。
逐渐开始出现逃兵溃兵。
这无疑是很可怕的。
恐惧的情绪在清军中迅速蔓延,很快吴宽就发现掩体后的清兵数量少了不少。
该死!
他恨恨的锤了一拳,随即命亲兵阻拦逃跑的溃兵。
但这显然是徒劳的。
溃兵一旦结众再想控制住就是不可能的了。
这些绿营兵可不想留在这里等着被明军士兵砍掉脑袋。
对他们来说能跑多远是多远,大不了找个山头一钻落草为寇,也好过在今夜丢掉性命。
他们没有像吴宽那么多的顾虑,活着便是他们唯一的诉求。
“兴明,辛苦你了。”
明军花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已经控制了四处城门,李来亨拍了拍刘兴明的肩膀十分欣慰的说道。
“临国公言重了,这都是我该做的。现在鞑子都被赶到内城府衙一角,是时候收拾他们了。”
照理说李来亨和刘兴明算是平辈,但是因为身份的原因,刘兴明对他很是尊敬。
“嗯,城门都已经被我们控制了,他们肯定逃不出去。但是考虑到这些鞑子可能会狗急跳墙残害城中百姓,我们还是应该尽快把他们消灭。”
说罢,李来亨转向袁宗第道:“袁叔叔,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袁宗第哈哈笑道:“放心吧小老虎,老袁让他三更死,他绝对活不过五更。”
“来人啊,给我把九江府衙围了!”
袁宗第大手一挥沉声令道。
“怎么,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啊。”
赵立本直到现在仍然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明军就这么破城了?
他预想中的激战数日,然后援军赶至杀溃明军,可现在就这么完了。
“老爷,这是准备好的药酒”
仆人将一瓶药酒拿了出来,赵立本看了一眼厌恶的挥了挥手:“你就这么希望老爷我死?”
“老爷,明军已经攻破了外城,控制了九江各处城门。现在便是想要走也走不掉了啊。用不了多久明军就会攻到府衙来,到了那时老爷你落到明军手中,那恐怕连全尸都落不下了。”
听到这里赵立本心中咯噔一声。
死无全尸,这简直是最恐怖的事情。
与之相比,死亡本身都不算什么。
一想到自己会身首异处脑袋被明军悬挂在城头,他的心头便涌起一股悲愤。
都是那个该死的吴宽,吹嘘什么九江城固若金汤明军一定攻不进来。
到了如今这步除了自杀确实没有什么别的法子了。
其实赵立本是更想自缢的。
但上吊有时候死的很慢,过程很挣扎,想了想他还是决定饮了药酒。
“拿来!”
赵立本将药酒夺了过来,叹了一声道:“你们都赶紧跑吧。明军不会在意你们这些仆人的。我的尸体便由他们处置吧。”
说罢将药酒一饮而尽。
“罢罢罢,到头来皆是一场空。”
赵立本瘫倒在地,任由毒药发作,然后身子一阵急剧的抽搐,眼神渐渐没了神色。
明军已经率领部众将府衙团团围住,内里还有不少负隅顽抗的清兵。
袁宗第在亲兵的簇拥下来到府衙前,了解了情况后当即下令士兵用撞木撞开府门。
撞木都是现成的,原本明军是打算配合攻城的时候来撞击城门的,现在恰好可以用来撞击府门。
撞木十分粗壮,用来撞府门颇有几分杀鸡用牛刀的意味。
明军甚至都没有预备,只一次就撞开了府门。
随后袁宗第的部下一拥而入,府中的清兵不断后退。
但他们能逃到哪里去?
府衙已经被明军团团围住,这些绿营兵便是想要翻墙逃跑都没有机会了。
在刚刚破城的那一刻他们没有选择投降便再也没有机会了。
现在即便他们跪地祈求,明军也会朝他们的脖子砍去。
袁宗第下了死令,府中清兵一个不留,其余人等全部捆了听候发落。
是以明军士兵们下手十分凶狠,杀清兵就像杀鸡仔一样。
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府内的清兵就被悉数杀光。
袁宗第下令将这些清兵的首级割下清点数量,至于尸体则一概一把火烧掉。
明军士兵在府衙内发现了知府赵立本的尸体。
他已经七窍流血而死,身子佝偻在一起就像一只虾米。
袁宗第下令将其首级斩下,悬挂在城头示众。
这一场夜战明军发挥的可谓是完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