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兵们拿刀砍,拿拳头砸,拿牙齿咬...
近身肉搏下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招式,每个招式都是奔着索命去的。
自知难以活命,他们都使出了浑身气力想要拉上一两个垫背。
正所谓杀一个赚一个,杀两个赚一双,黄泉路上不孤单。
明军的攻势如同海潮一波接着一波,完全不给清军喘息的机会。
照着这个势头下去,用不了多久就能将这批清军全部解决。
耿继茂和尚可喜身边的亲兵越来越少,心态已经近乎崩溃。
难道今日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耿继茂心中直是被无数小刀子割一般痛苦。
即便投降也很难活命的吧?
像他这样的大汉奸按照之前的惯例很可能被明正典刑,而且参考胡全才和洪承畴的先例,不会是太痛快的方式。
一想到自己很可能会被处以凌迟或者是剥皮这样的酷刑,耿继茂就感到很难接受。
与其这样,倒不如自裁还能落个痛快。
耿继茂已经攥紧了拳头,暗暗下定了决心,真要是到了最后一刻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用利剑割破喉咙避免被擒受辱。
尚可喜的情况大体也差不多,只不过相较于耿继茂他看的更开一些。
他毕竟已经是一把年纪半截子入土的人了,为了救儿子这才强行率部出征攻打江西。
即便是失败了那又如何,大不了就是一死。
如果丧失这么一个优秀的继承人,那将来尚家依然避免不了衰落乃至覆灭的下场。
无非只是把这个进程提前了一些罢了。
至于施琅此刻仍然没有放弃求生。
他就是一只打不死的小强、臭虫,屡次都能化险为夷死里逃生。
所以他不信命,他只信自己。
哪怕是所谓的绝境他也要做一番尝试,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放弃。
施琅一直在仔细观察战局的变化,虽然明军把口子越收越窄,但局部还是有可以突破的地方的。
“西边有一处破绽,大将军我们冲过去吧。”
亲兵眼尖,高声急呼道。
施琅顺着方向一瞄,果不其然这个地方明军的防线薄弱的多。
不知是有意为之还是意外,总之这个诱惑对施琅实在是太大了,他根本就无法拒绝。
“嗯,试一试吧。集中全部兵力往那个方向靠近。”
虽然手中能够直接掌控的兵力不足千人,但要想从这个口子冲出去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施琅决定放手一搏。
...
...
李来亨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施琅还是中计了。
他故意卖了一个破绽,不曾想施琅真的经不起诱惑主动撞了上来。
还真是有意思。
他十分享受这种把对手玩弄于鼓掌之中的感觉。哪怕已经是稳操胜券,他也要这么做。
毕竟施琅此贼之前实在是太跳了,关键每次还能捡到一条狗命。
这次李来亨就是要告诉施琅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施琅之前犯下的所有罪行,其实老天爷都看在眼里,会跟他一次清算。
这种狗贼不但不配活在这个世上,还要让他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去。
所以李来亨一定要将施琅生擒,然后献俘阙下,交由陛下圣裁。
至于陛下要将施琅怎么处置那就是陛下的事了。
李来亨自己觉得不管是凌迟、车裂、剥皮对施琅来说都算很轻。
哪怕是这些全都来上一遍,也不足以赎罪。
“国公爷,施贼过来送死了。”
李来亨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
“都准备好,叫施贼喝一顿好的。”
李来亨现在手中有一批十分先进的火铳,虽然比不了天子亲军虎贲军的燧发铳那么犀利,但在同类型火绳枪中已经属于靠前的存在了。
李来亨之前打凤阳的时候根本没有机会试铳,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自然不打算错过。
排队枪毙!
这可是陛下口中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大杀器!
他倒是要看看这排队枪毙的威力究竟有多大。
...
...
近了,近了...
施琅的眼睛已经放出了光来。
这个缺口看起来这么薄弱,只要狠狠的一捅一定能够冲杀出去。
“啊!”
只是设想越是美好,现实展现在面前的时候就越是残酷。
当施琅看到一排排的火铳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心彻底凉了。
砰砰砰!
一枚枚铅弹划破空气朝着清兵们呼啸而去。
随即一声声惨叫应声传来,不少清兵直接从马背上翻落下来。
甚至有不少战马被铅弹射中发出一声声嘶鸣。
老话说的好射人先射马,李来亨却是连人带马一起射。
谁叫他憋的时间太久了呢,好不容易有一次发泄的机会,自然要发泄的彻底一些。
而且他弹药充足,完全不用吝啬弹药的使用。
血肉之躯在排队枪毙面前显得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施琅的坐骑也被射中,他顺着马背滚落下来,摔了个狗啃泥。
身边的亲兵一个个倒下,施琅也摔断了腿,十分痛苦的哀嚎着。
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陷入了明军布置的圈套。
原来明军是故意做局引诱他上钩的,他竟然这么傻,就像一只傻狍子那样撞了上去。
但是现在说这些都来不及了,大局已定。
最可怕的是施琅的佩剑也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