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州水城的城头被鲜血覆盖,明军将士们费尽千辛万苦拿下了水城的控制权,不过也损失惨重。
据粗略估算,阵亡的将士就有三千余人,受伤的将士有六千余人。全部加在一起足足有万人之多。
可以说这是一场惨胜。
不过郑经同样感到庆幸,因为如果没有仇栾突然出现投诚,明军还不知道要损失多少。
至少仇栾的投诚减少了这种损失。
处理尸体也是一个大工程。先是要把首级斩下,这代表了功劳,可以向朝廷邀功请赏。
通常来讲一名绿营兵的首级价值三十两银子,一名八旗兵的首级则值至少五十两银子。
明军将士们端是一颗首级也不敢乱丢。这哪里是什么首级,分明就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至于尸体则要挖万人坑埋了。
这么多尸体如果不及时处理很可能会爆发瘟疫,这是郑经万万不想看到的。
当然那些八旗高级将领被俘虏后郑经毫不犹豫的派人押送到南京。
虽然这些人左右难逃一死,但决定权在天子。
可惜的是博果图在即将被俘前自刎了。
失去了一条大鱼,多少有些可惜。
不过登州拿下的还算顺利,郑经决定一鼓作气攻打莱州。
用于七和王二麻子的话,登州和莱州是唇亡齿寒的关系。
登州守不住,莱州多半也守不大住。
如果登莱连为一体,对于青州的威胁就会大增。这样郑成功进攻兖州后双方甚至可以在青州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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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济南府总督衙门里一片压抑的气氛。
继苏克萨哈丢掉兖州之后,博果图也丢掉了登州。
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丢掉两州,苏克萨哈的压力陡增。
如果莱州和济宁州再守不住的话,济南府和青州府将直接面临在明军的威胁之下!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清军没有了任何缓冲,明军可以随时发难!
如果说开战之前苏克萨哈还对八旗军的战斗力很有信心的话,现在他的信心已经被消磨掉了大半。
清军现在是攻攻不出去,守也守不太住。
苏克萨哈甚至认为这已经不是战力的问题了,而是信心出现了问题。
一旦清军失去了信心,接下来的仗恐怕都会连着输。
山东守不住可以退到京师,京师守不住呢,难道退出关去吗?
还是得想想办法啊。
“宁总督你有什么好的法子吗?”
苏克萨哈虽然一直和宁完我没有太多的交情,但不得不承认论谋略宁完我远胜于他。
如今清军处于绝对的劣势,硬刚不是上策。
最好的办法是以计谋取胜。
“无外乎离间计。如果明军是铁板一块,我们没有什么机会。但如果明军内部出现了裂痕,互相猜忌我们就有机会了。”
宁完我如今的心气也不比从前了。
之前他高傲无比,认为明军就是一群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但现在他觉得明军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这个虫子一旦醒了过来狠狠咬上一口,他还是会痛的。
“离间计?”
苏克萨哈有些困惑的摇了摇头。
“这打兖州的是郑成功,打登州的是郑经。两人本就是父子,打断骨头连着筋,离间计对他们有效吗?”
宁完我叹了一声道:“本督也没有让大将军离间郑氏父子啊。本督是希望大将军离间于七和郑经。”
嗯?
苏克萨哈顿时觉得有点意思了。
“可郑氏跟于七关系还算不错,两者之间也没有利益冲突啊。”
“有一句话叫做可以同患难不能共富贵。”
宁完我幽幽说道。
“于七刚刚投靠明军,肯定想着建功立业,在永历面前露脸。拿下登州这么大的功劳,他就甘心拱手让给郑经?”
妙,妙啊!
苏克萨哈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于七就算不为他自己想,也得为他手下想。
不然那些手下都不是省油的灯,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可主将是郑经,于七最多只能算是副将。副将怎么和主将争功劳?”
“大将军此言差矣。”
宁完我捋着胡须笑道:“副将也可以立首功的嘛,关键是看怎么分配。这方面我们就可以做文章了。”
“人心这东西最是玄妙,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永历知道了会怎么想?郑经会怎么想?于七又会怎么想?”
宁完我幽幽说道:“大将军就不想看看?”
苏克萨哈闻言一拍大腿,当即拍板道:“就这么干。本将军这就找人捉笔。”
...
...
郑成功拿下兖州之后稍作休整,当即率部赶到济宁州。
济宁州虽然远不如兖州大,但地理位置十分关键和重要。
因为它就卡在大运河的咽喉,要想北上进入京畿地区,济宁州是一定要经过的。
曾经的济宁州繁华无两,有小江南之称,繁盛程度仅次于苏杭。
但经过数次兵祸战乱,济宁州已经破败不堪。
加之最近京杭大运河又被明军截断。从江南来的商船再也无法来到济宁,使得济宁州更显得冷清。
郑成功骑马来到高岗上,眺望济宁,发现济宁城和一般的城池并没有什么不同。
“忠王殿下准备怎么攻打济宁?”
落后郑成功半个马身的何守义恭敬的问道。
郑成功单手攥着马缰,施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