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怕苏家觉得欠了自己人情,苏颂又补充道:“二郎,当年诗案,你父亲被关入乌台不久,我也因陈士儒一案下狱,就被关在你父亲隔壁。我听到查案的御史对你父亲昼夜逼供,通宵诟辱不忍闻,最后甚至从开封府调来老吏,动用了刑具。但你父亲坚决不认受诬之罪。二郎,不瞒你说,彼时若无你父亲在隔壁,我亦不知,自己能否坚持下来。我与你父亲,在治国之策上,有诸多见解相左之处,彼此却仍能成为至交。嘤其鸣矣,求其友声。如今你父亲身在贬所,仍未沉沦为明哲保身之辈,我这老朽之人,仗着官家善待几分,去为子瞻与子由奔走,也绝非施与你家情面,而是发自肺腑、心甘情愿。”
苏颂一番话,说得真挚热切,又风骨浩荡。
苏迨一时百感交集,正要起身叩拜,只听姚欢恭敬中又透着坚决的嗓音响起:“苏公,直接扳倒蔡京,或许更能救下两位苏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