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盛没听懂,正要再问,房门却被推开。
走进一个小沙弥,看上去仅有六七岁的模样,手里稳稳当当地端着一碗汤药。
老和尚对那小沙弥说:“布虚,给这位施主服完汤药。让施主好生歇息。”
“是,师父。”这个叫布虚的小沙弥躬身道。
随后老和尚便走了出去,顺手将房门轻声合上。
小沙弥手捧瓷碗来到床前。
“施主请用。”
花盛心中叫苦,也不知这大千禅寺到底是闹哪样,但不管怎么说好歹不在原来的病院里,至少说明自己这一把赌对了。但又不见了太上小君,不免对当前境遇心生担忧。
一想到要喝中药,不觉皱了皱眉头。
“施主,趁热喝吧。”小沙弥将瓷碗端到花盛面前。
花盛伸手去接瓷碗,看了不免一愣。
刚才瓷碗中既然说是草药,那药汤本应乌黑一片。可自己眼前这瓷碗却清澈见底,这活脱脱地就是清水。
花盛便问:“这是热水?”
“不,是小僧熬制的草药。”
“什么药熬出来像清水一般?”
小沙弥用稚嫩的声音说道:“是禅寺后院种的草药。故无色无相。”
花盛将信将疑地接过瓷碗,将碗口放到嘴边,顿时觉得这透明的药汤清香扑鼻。
浅尝一口更是甘甜无比,与此前见过的中药相去甚远。
花盛立刻将这神奇的草药汤一饮而尽。
小沙弥接过碗,说道:“施主你先好生休息。快到用膳时分,小僧去为施主准备膳食。”
花盛想到自己还要一个学龄前儿童模样的小沙弥伺候,心里实在不好意思,便说道:“你年纪太小了,弄点吃的很简单,就不用劳烦小师父你了。”
小沙弥立刻答道:“使不得,使不得,方丈师父有知会过,要好生服侍施主。施主只管静养便是。”
花盛问道:“你说的方丈是刚才那位?”
小沙弥摇头道:“不,刚才是本寺的知客僧师父。大千禅寺的方丈叫若空法师。施主摔下时,若空法师正好看到,是他亲自把你搬到这来的。”
花盛说道:“那这个若空法师我能见见他么?我知道自己受伤,但这点伤在圣平宁算不了什么。不用在这里养伤,只要回到术道习院,片刻就能治好。”
小沙弥歪着头说道:“施主。以小僧我说呀,即便若空方丈肯见你,你也走不了。”
“这是为什么?”
“因为寺门平时是锁着的呀。别说你,我们这些僧人都出不去。”
“啊?”花盛惊叹道,“锁着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们都被关在这?”
“你们全寺僧人也出不去,都被关在寺里?”
小沙弥哈哈大笑,说:“不是被关在这里,而是因为大千禅寺有规矩,每过百日只开三天的寺门。”
“我懂,你们都是住在寺院里的和尚……不,僧人,那当然是要服从寺院规定。可我是外来的,即便规定寺门不开,我去跟方丈打个招呼,不用他老人家劳烦为我开寺门,我出门一声急急如律令就远走高飞啦!”
花盛说着,摊开左手手掌,用右手一根指头做了个从手掌上飞出去的动作。
小沙弥又摇头说:“哎。早就听说你们这些术道习院的弟子就仗着会几句仙咒,自以为有多了不起。你以为大千禅寺是你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
花盛有些糊涂,问道:“小师父,此话怎讲?”
“小僧所说的寺门不开,就是走不了的意思。不光是禅寺大门不开,你从禅寺的任何地方都出不去。”
“难道这寺院上面还有个盖子不成,飞都不能飞?”
“哎,施主。孙悟空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都翻不出如来佛祖的手掌心,是因为如来手掌心上有个盖子?”
被小沙弥这么一说,花盛突然一愣,却又有些明白。
“小师父,你意思是这大千禅寺上有仙术结界?”
小沙弥双手合十道:“这不是术道习院,没有仙术。但是佛法无边,佛法无边呐!”
“那不对啊!”花盛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既然有结界,那我是如何进来的?我明明是从空中跌落到大千禅寺的,小师父,照你这么说此路不通啊。”
小沙弥答道:“因为施主与佛法有缘。”
“这是什么解释啊!”
小沙弥古灵精怪地眨了眨眼睛,继续说:“小僧说施主你与佛法有缘,是因为你昨天掉落时,正好是寺门开着的日子。”
“啊?”花盛捂了捂额头,“天底下竟然有这么巧的事?”
“施主,常说万法缘起。这世界上没有巧合,只有因缘。”
小沙弥一本正经地又双手合十。
被这么一说,花盛一时哑口无言。
小沙弥收好瓷碗便离开屋子。
房间虽然不大,但花盛一个人躺着时,却尤其显得空空荡荡。
刚才那碗汤药虽然可口,但毕竟和此前自己服过的九转还丹不同。九转还丹吃下去就像是打了强心针,要说瞬间满血复活一点也不为过。
可这草药汤顶多就是暖暖胃。自己身上该疼得地方还疼,该头晕时还晕。
花盛心想,都说禅寺是修身养性的所在,看来此言非虚。遇到出家和尚的慢性子,不管是人间还是圣平宁,便都是一样不服不行。
一想到圣平宁这三个字,花盛便又开始有些疑惑。刚才那知客老僧,说此地既是圣平宁又不是,到底是何用意?为何这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