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盛脑中乱成一团。
这时身后传来了猫护士的声音:“你还好吧?在和谁说话?”
花盛扭过头,看到了猫护士正向她走来。他立刻用手指着太上小君说:“护士小姐,就是他!”
“哪里有人?”护士抬头看了看外面疑惑地问,随后她脸色刷白,“花盛!不会又犯病了吧?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他说他叫太上小君。”花盛看着太上小君说道。
“太上小君是你想象的,你忘了?千万别放弃,这段日子以来你恢复得很好。千万不要前功尽弃!”说着,护士捡起掉在一旁的拐杖,“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你说得太上小君在哪里?”
花盛朝着太上小君指去。
护士拿着拐杖,对着花盛所指的地方用全力挥去。
花盛看到那拐杖从太上小君的身体穿过,什么都没碰到。她又来回挥动了几次。
“看到没?这里什么都没有!”护士说,“来!我们走!”
护士将花盛从地上扶起来,给他拄好拐杖,扶着他往病院走去。
花盛艰难地往回走。
他告诉自己别去相信、别去相信、不要相信!世上根本没有神仙,根本就没什么太上小君!
“花盛,你要记住!这是你的世界,你决定了相信什么!或许你希望将来成为碌碌无为的上班族。但不要忘记,你穷其一生所看到见到的,都只是设计好的世界。他们管这个叫命运。你永远、永远只是困在这一刹那!你是要在这里几十年后死在病床上,还是去做那脚踏祥云和三万仙众一同在平流层打赢乾坤卫战,拯救世界的英雄!所看到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选择相信什么!别忘了,你的坚信会造就你,让你沿着这条路走下去,一直走到你真正想要的世界里!”
他听到太上小君在背后大喊: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别相信你之前看到的!不要被别人蒙骗!我现在告诉你,二是阴阳,三是对立。你告诉我,一是什么?回答我!一究竟是什么!”
这一晚。花盛彻夜失眠。
他已很久很久没有失眠。自从接受现实后,他就很少再失眠。他本以为自己能好好地接受现实,按部就班地过着平凡的一生。
但太上小君的出现,让他怀疑是不是病情还在反复。又或者,他不敢往下想。
这钢丝床很硬,躺在上面当然不会太舒适。如果醒着长久不换个姿势,身下就会酸疼。
他开始思索太上小君最后问自己的那句话。
那是一句再熟悉不过的话。不要说圣平宁,即使在人间,很多五岁小孩也能够背诵出——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直观来看,言下之意就是世间万物都是由道而生。
就是说,宇宙万物是由“三”所生。这和花盛此前理解的并没有什么大的不同,三是对立,宇宙的一切都是对立统一,冲突地结合塑造了万物。
所以世界的存在就是一种对立,以及对立间的互动。万物从外部到内部都相互依存,如果没有依存支撑,任何事物就会垮塌。陷入所谓的“无”。
这可说是常识,没有一样可见之物是不需要任何东西支撑的。只有它存在,必定会有支撑它的。
但是太上小君为什么要问他这个问题,并且和他说,三是对立,二是阴阳。当然二必定是指阴阳。
这也是对于这话的解释。因为有阴阳,所以创造了“三”这个对立。道家是离不开阴阳的,或者说宇宙间没有能真正脱离阴阳的事物。
但问题是,如果阴阳是至高无上的启示原点,那么太上小君为什么要问他“一是什么”?
“一”不就是“道”吗?
不不,“道生一”,所以道肯定不是一。“道生阴阳”也不对,道与阴阳之间,必定还有个东西,这东西就是“一”。
如果“一”是显而易见的,那太上小君绝不会如此问他。
花盛突然想到。
“一、二和三”不仅仅是数字,应该也是指某种“顺序”。
也就是说有样东西,在这样东西前,“阴阳”“对立”乃至宇宙都在其次。这样东西仅次于“道”本身。
花盛此前曾被告知,宇宙确实存在着一,也存在着万物。一是宇宙的起源,隐藏于所有事物之中。
这句话完全可以被认为,宇宙确实存在着道,道是宇宙起源,并隐藏于所有事物中。
这本该就是“道”,但显然不是答案,所以“一”和“道”其实是不同的东西。
重新再想想!花盛变得迷糊起来,他想不透这个答案。或者说,太上小君是不是真的存在他也不知道,或许这只是他病症的一种症状。
病症就是病症。
就像“疼痛”,疼痛是什么?为什么是这种感觉,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让你难以忍受。如果能让它消失不见,自然比反复讨论研究疼痛为什么是疼痛这种感觉重要得多。
就像不再沉迷于疼痛本身,如果能彻底永久消除造成这种疼痛的根源,那自然就不该徘徊其中,反复体验这种疼痛的感觉。
于是,花盛沉沉地睡去。
对于花盛再度出现病症的事,于然医生也很重视。随后三位主治医生又对病情做了会诊。大家一致认为,花盛还需继续留院观察。最好的方式是加重他的学业压力,以防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