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历代的文臣都清楚,但是他们依旧忍不住接触培养军方的势力,就是因为没有安全感,总觉得有点心理安慰才好。
不过徐达常遇春等人清楚得很,而且他们也知道朱元璋的手段有多么高深,所以李善长退养之后,他们也在脱离淮西勋贵,渐渐的不再与他们厮混了。
站的越高就越清楚,常遇春现在已经去了顺天府,许达虽然在京,但除非是有军务否则绝不会轻易见任何同僚,就连朱标都听说过中山王的王府大门极为难进。
李文忠不必多说,那是皇亲国戚,作为皇家在军方的代表,不会掺合朝廷文官的斗争,更不会轻易站队,皇帝的意志才是他们行动的准则。
其余人要不是那种油盐不进的书呆子,要不就是小鱼小虾入不了他们的眼,剩下的就只有刘伯温了,这个人遭淮西勋贵的痛恨,作为浙东党的前一任领导却又被杨宪夺了权,跟军方又没有关系,还不受皇帝的待见。
偏偏又资历极高,除了李善长无人能压他一头,这样的人处在两大文官集团的中心位置,自然是收拢了一些同样位置尴尬的人。
朱元璋不断挑起他们的矛盾,就是为了看清他们的底细,知道谁是谁,他们的利益所属到底在哪方,这样一来刘伯温的作用就很大了。
朱标细细的思索着朝廷未来几年的局势,李善长慢慢悠悠的喝着贡茶,这些天他收的贡品数不胜数,看来圣上是真希望他回乡荣养。
看朱标想的差不多了,李善长又开始絮絮叨叨的说了起来,听着好像都是没有什么用的,但其实已经帮朱标把大致情况都分理的清清楚楚。
尤其是一些容易疏忽的地方,哪里的官员可能品级不高,但却在有些时候至关重要,这也是朱标所欠缺的地方,他站的太高,又没有真正临朝理政过,许些细枝末节梳理不清。
等把大事谈完李善长有些不舍的止住了话题,往后恐怕是在没有这样的机会了,人走茶凉,远离朝廷中枢他李善长也就在无用武之地了。
李府的饭菜都很不错,李善长在朱标面前也没有扮清廉的打算,食不厌精脍不厌细,朱标也无所谓,以李善长的功劳享受些也是应当的。
前厅李善长陪着朱标吃饭,后院其妻王氏整拉着女儿李姝:“老实在这呆着,就这么出去你让殿下如何看待我李家!”
李姝的眼睛一直紧紧的看向前厅方向:“殿下还没真正见过我呢,娘你就让我出去吧。”
王氏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婚事都已经定了,你还有什么急的。”
朱标自然不知道李姝是自己的小迷妹,不过这次来他还是特意让刘瑾准备了些礼物,毕竟是太子侧妃,越不过常洛华但也是他正经的妃嫔,何况李善长如此不遗余力的帮助他,不就是为了这些。
投桃报李也是朱标的行事准则,吃完饭俩人就开始谈论起家事,朱标说起早上去了一趟临安公主那边,李善长也是乐呵呵的听着。
太子殿下与临安公主亲厚这件事他也是听说过的,否则他也不愿自己的嫡长子娶公主,实在是限制颇多。
朱标敲了敲桌子说道:“这件事不知李相如何打算的,若是不愿,你我找些理由也能解除掉婚约,毕竟正式的三书六聘还没下。”
朱标说的自然不是真的,什么三书六聘能比得上赐婚圣旨,堂堂公主岂能退婚,要退也有办法,李祺死了就行。
现在只不过是跟李家表示这门婚事不是没给你们机会,是你们坚持迎娶公主的,往后不可有任何怨言,更不可对公主不敬。
李善长连忙开口道:“哪里有不愿,能尚公主说是我李家祖坟冒青烟都可以,举府上下都高兴得很,老臣更是日夜感念天恩浩荡。”
朱标满意的点点头说道:“李祺长进不少,本宫往后自有安排,不会让他困于宅邸之中,如此李相也不必担忧他的前程。”
李善长赶紧站起身感谢,朱标让他坐下后说起了李祺一路上做的事情,李善长听着也高兴,看来殿下说的不是客气话,儿子确实是入了殿下的眼,这往后还能迎娶殿下宠爱的妹妹,李家未来可期。
吃完饭朱标也就告辞了,出了府驾马车到了开平王府门前,朱标没有下马车,常遇春在顺天府,常茂在凤阳,家中能招待朱标的男丁也没有,他自己也不好跟丈母娘多说,还不如直接送礼走人。
不一会儿刘瑾就出来了,马车行驶回宫,朱标突然叹了口气说道:“去蓝玉府上。”
车架掉头,朝着蓝玉的府上走去,到了地方发现连门匾都已经被撤下去了,只剩下光秃秃的大门,原本的梁国公府没落至此。
朱标对蓝玉实在是恨铁不成钢,刘瑾下车通报,不一会儿蓝玉就面色苍白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跪倒在朱标车架之下:“末将蓝玉参见太子殿下。”
朱标走下马车,看了眼地上的蓝玉说道:“你是何将?区区从七品知事都可以自称为将了?
蓝玉听到这脸色变红,但是他也知道太子殿下是气他做事莽撞,否则堂堂太子殿下为何特意来从七品知事的府上,难道还能就为了嘲讽他一句?”
朱标走到他身前看着他裤子变红就知道是蓝玉为了赶紧出来迎接,跑得太快导致伤口裂开了,但依旧说了句:“蓝玉你太让本宫失望了,为何就不知道收敛一二,难不成你把脑子丢在战场上了?”
蓝玉把头贴在地上说道:“臣知罪了,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