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明日的登基大典,江晚儿已经被一群人推来揉去地折腾了大半日,无聊无趣又无可奈何。
朝服、朝冠、金约,领约……
等所有东西全部佩戴好之后,江晚儿觉得脖子都快被压断了!
想到以后每天都要穿得差不多早起,只想就地找口枯井跳下去。
连戚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正巧就看见她生无可恋的侧脸,眼低闪过一抹笑意。
将手中的食盒放到桌子上上前行礼:“见过太后娘娘。”
江晚儿眼睛一亮,转头的动作太大,朝冠两侧的金穗啪地呼了自己一脸,疼的她倒抽口凉气。
连戚:“……太后可有受伤?”
江晚儿闷闷地揉了下脸:“哀家无事!抚恤可送到了?宫外,好玩么?”
她也好像出宫去看看啊。
昼夜赶路被人从江宁府带到京城,除了路边吃过一次早点,她可丁点儿京城的样子都没见过呢!
首府之地最能彰显一国实力,也不知京城是个什么光景。
连戚道:“已经送过去了!臣回来的路上途径百膳坊,给太后娘娘带了些点心,您待会儿尝尝?”
江晚儿眼睛更亮了,刚想点头,又顿住——不能低头,朝冠会掉!
只好用力眨巴了两下眼睛,“哀家在江宁府就听闻百膳坊点心做的极精致!”
尽管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沉稳,但是眼中的雀跃还是出卖了她。
连戚低头,眼底的笑意被浓密的睫毛遮得严实。
……
正下午的时候,太阳照得外面暖和了不少。
江晚儿坐在銮轿上莅临庆祥宫接齐暄。
明日齐暄便要登基为帝,自今日起,就得抱到永慈宫抚养。
这样的话,她和荣太妃之间算不算是夺子之恨?
尚在襁褓的齐暄安静地被乳娘抱在怀里,乌溜溜的黑眼珠活泛地乱转,粉红的小嘴里还吐着泡泡。
荣太妃在旁哭的肝肠寸断,怆然道:“这孩子能得太后娘娘亲自抚养,是他的福气。”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江晚儿多想抢她的骨肉!
江晚儿委屈:她自己都还是个孩子,以为她愿意?
到了夜里,许是新换了环境,小齐暄不适应,即便是几个乳娘围着团团哄,也没让他止住啼哭。
江晚儿手足无措地站在旁边,“他是不是不舒服啊?是屋子里太冷了?哀家要不要再让人添几个火盆?”
乳娘们面面相觑。
她们也不敢瞎提意见啊!荣太妃可是专程敲打过他们,若是齐暄少个一根头发丝儿都要让她们阖族陪葬的!
江晚儿想靠近去看看,连戚拦住了她的脚步,道:“太后娘娘,夜已经深了,明日还有大典,不如您先回寝宫休息?”
领头的乳娘们也出声劝阻:“太后娘娘回去且先去歇着吧,奴婢们会好好照顾太子殿下的。”
江晚儿愕然,她是什么洪水猛兽么?
不过她也不笨,脑子一转就明白了。
连戚拦她,是怕齐暄有个万一,她惹得一身腥。
乳娘们拦她,恐是怕她趁机谋害齐暄?
这群人是不是疯了?且不说如今大齐就这么一个金疙瘩,她怎么看也不像个心狠手辣的人……吧?
悻悻地闭上嘴,半夏伺候着她回了寝宫,连戚则留在了齐暄身边照看。
别人不放心永慈宫,永慈宫还不放心她们呢!
就是辛苦神仙哥哥了。
翌日。
齐暄穿着一身超小号的龙袍,头上带着同款小号冕冠被抱出来,眯缝着眼睛,长着小嘴打哈欠。
江晚儿刚把他接过来抱在怀里,奶香奶香地小手抓住她凤冠上的金珠往嘴里送。
“这个可不行!咱们今天好好表现,争取早点回来吃饭可好?”
轻轻拉下齐暄作乱的小手,江晚儿跟齐暄打商量。
半夏在旁看的一乐,噗的就笑出声来。
其他人也忍俊不禁。
领头的乳娘笑道:“太子殿下还小,哪听的懂太后娘娘的话啊。老奴范氏,待会儿会跟着太后娘娘和殿下的,若是殿下有不适的地方,太后娘娘使个眼色就成。”
要指望一个还没断奶的孩子遵照鸿胪寺和礼部的要求完成整个大典,那简直是做梦。
所以他们绞尽脑汁做了几乎完全的准备。
令人惊讶的是,齐暄在大典上竟然出奇地配合,不哭不闹,只是睁着黑黝黝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跪拜的文武百官,还挥舞着拳头呀呀了几句,到后半场,直接甜甜地睡了过去。
只是可怜了江晚儿,整场下来,胳膊都快废了。
好在丧期不必大肆举行庆祝和酒宴,大典结束之后,她便带着齐暄回了后宫。
连戚在路上就让乳娘上了銮轿,将齐暄接过去抱着。
江晚儿泡在浴桶里由着半夏给她捏胳膊的时候,舒服地直哼哼,半夏笑道:“还是连掌事心细,早早地便命我们准备好了热水给您解乏,不然明儿您这胳膊肯定抬不起来了。”
江晚儿感慨:神仙哥哥果然是冬天里的小火炉,暖人肺腑。
一觉睡得昏天黑地,江晚儿感觉有声音不停地在她耳边絮语。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一道颀长的身影半弯着腰站在她床前,江晚儿吓得一个鲤鱼打挺就坐了起来,双臂抱胸,结巴道:“你、你做什么?”
连戚慢条斯理地眨了下眼睛,直身温声道:“太后娘娘,该起了!半夏方才叫不醒您,臣便斗胆进来了。”
意识回笼,江晚儿有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