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文锦不觉得自己是个宽宏大量的人。
于私,皇甫宇轩曾那样把她利用得彻底,还以整个昊天寨为阶,害了她的父亲和哥哥,以及昊天寨那些叔伯,最后更是以她出身草莽,不堪为后为由,赐她一杯毒酒,这个仇,不会就这么过去。
于公,皇甫宇轩为了那个帝位,挑起南夏朝廷之乱,继而,便是征战四起,内忧外患,割地求和,使南夏国力衰微,那些被割地的遗民,一夜之间不知道自己是南夏人,还是东唐人。
那种失国失家的痛,都是上位者为了争权夺利,罔顾百姓生死,皇甫宇轩更是其中之最,这种人怎么能让他坐上帝位?
就算她不是为了自己,只是为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她也必须这么做!
红杏红桃收拾好夏文锦要的行李,想要跟着去服侍,夏文锦笑着谢绝了。如红杏所说,去那地方可不是去游玩的,苦累不说,还可能遇上危险。
伯母将她们送到自己这边,她也要尽可能照护她们周全。
见姑娘说走就走了,红桃红杏面面相觑,觉得这件事还是要告诉夫人。
两人急忙回到夏丞相府,正好夏家一家人都在,听说是夏文锦的事,都很关切。
红桃红杏着急的把夏文锦去了青州的消息告诉他们。
夏夫人一听,果然很是担心,对夏家兄弟道:“你们还不快点去把妹妹追回来。”
夏世恩摇头笑道:“你看看你,关心则乱了不是?文锦既然想去,必是思虑周全,谋定而动,都不知道走的哪条路线,他们又去哪里追人?”
“可那是多么危险的地方,文锦身边连个人都没带,我不放心!”
夏世恩道:“文锦是知道青州灾情严重,她与诚王世子订有婚约,如今诚王父子都去了那边,她定是也想帮帮忙。就算追上她,她也未必肯回来。”
“那怎么办?就让她一个人到那边去?”夏夫人只要想一想,就觉得一百个不放心!
夏世恩看了夏家兄弟一眼,道:“青州的灾情,诚王殿下去了,定可以圆满解决后续一应问题,不过诚王殿下一向在云州,二十多年不怎么涉及别的州府中事,地方官员阳奉阴违也不是不可能。你们以后定都是会外放的,先去了解一下地方灾情,于你们也是进益,你们商量一下,谁去!”
夏潇泽道:“我去吧,我会找到文锦,照顾好她!”
“我去,又不是去做什么大事,只是照顾妹妹,这个我能行!”
夏夫人立刻道:“要不两个一起去吧,好好照顾你们妹妹!”
夏世恩失笑道:“夫人,青州赈灾皇上已经指派有人,若是我派出两个儿子,朝中之人不免要多生猜测了。现在局势不明朗,咱们心中担心文锦,但你也要相信文锦。她不是个冲动冒失的孩子。她是去帮忙的,咱们也不能这么兴师动众的让她不安!”
夏夫人一想也是,她在两个儿子身上看了好几眼,才拍板道:“潇泽行事稳重,昕霖跳脱,潇泽去,昕霖去我不放心!”
被嫌弃的夏昕霖道:“娘,这你就说错了,哥行事稳重,但是他的朋友都在京中,而我行事跳脱,喜欢在外行走,我在外可是有不少朋友,青州那边也有。还是我去更能帮得上妹妹吧!”
夏世恩笑道:“昕霖说的在理,昕霖行事是跳脱一点,不过知道轻重,夫人,就让昕霖去吧!”
夏夫人见夏世恩开口,想一想也觉得有道理,好笑地道:“平日里三天两头往用功,现在看来,也还有用处嘛!”
“那当然,我用处大了呢!”夏昕霖笑嘻嘻地冲着夏潇泽呶嘴,眉飞色舞,一脸得意
夏潇泽只得道:“哥听说那里灾情太严重。老百姓已经饭都没得吃了,你可得给妹妹多带点吃的!”
夏夫人也交代叮嘱,要多带些文锦能用的东西,并且立刻吩咐下人去收拾。
等到东西收好,足足装了三大车。下人足有二十多个,一是押运马车,二是随侍照顾的小厮和护卫。
夏世恩苦笑,夏昕霖转着眼珠,笑嘻嘻地道:“娘,我若真依你的,带这么多东西,那一路上就真追不上妹妹了。妹妹尚且是轻装简从去的,我这带着这么多东西,路上得多耽搁呀?如果到了地方你就不用担心文锦了。那里有诚王殿下和世子呢!”
夏夫人一听也是,到了地方有人照应着不会有什么危险,吃的用的也不至于少了她一个小姑娘一口,倒是路上更让人担心。
于是又吩咐:“不用马车了,牵马,你带着人骑马去!”
经过一阵兵荒马乱般的忙碌,最后夏昕霖带着一个书童,一个护卫,三个人六匹马,真正轻装简从上路。
路夫人准备了充足的银票,给他路上用。
夏昕霖想说不需要这么多,真到了地方,就是有银子,也未必能买到吃的,不过,为了不让夏夫人担心,他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反倒笑嘻嘻地道:“娘亲准备的这个就最实惠了,那些吃的,说不定在路上就坏了,可是有银票,想吃什么直接买!爹,娘,哥,你们放心,有我在,妹妹一根头发都不会少!”
看着夏昕霖离开,夏夫人叹气道:“文锦也不知道走到哪里了,但愿能快点追上!”
夏世恩揽着她的肩,轻言安慰:“文锦不是京城里面那些大家闺秀,她年纪虽小,但行事稳重,有自己的主意。听说她在京城还经营着商铺,也是见过世面,能识人心的。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