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渔能够感觉到身边的女子身体颤抖,当然,沈渔心中也是一肚子的火。
总有一些人会挑战你的极限,总有一些人会重新诠释畜生的概念。
想要安全、想要保密,想要后勤,有无数种办法,但是某些人……
他们选择了最简单粗暴的一种,路上抢劫杀人,需要休息的时候,找个营寨或者村落,直接屠了,杀光了人就解决了一切。
“别动,你过去帮不上什么忙,人已经死光了。”
沈渔的手掌,按在了杨玉真的肩膀上。
“我知道,你是不是会笑我有点冲动?”
她突然这样的回眸一笑,“会不会嘲笑我很幼稚?不是做大事的?”
她的笑容中带着一丝的嘲弄和自责,今天多亏了沈渔,不然她也危险了。
那批高手干掉了营寨中的人之后,更多的人从后面出现,足足有二百多人,就凭这个规模,堆死四个杨玉真都不成问题。
“我为什么来到了南方,因为我在北方杀了一批人,然后姐姐让我到南方来逛逛,避开某些事情。”
“为什么要杀,是个人仇恨吗?”
“没有,他和我没有仇恨,对姐姐一直也很恭敬,我杀他的原因是,他……”
“有些话说出来,我不会嘲笑你的,没事,你还小,控制不住情绪很正常……”
“呸,你才小呢,他在路上强抢民女,然后直接和朋友们就在酒会上玩弄,我看到了此事,就直接动手杀了人。”
“为什么?”
“秩序,我不想看到有人无缘无故的走在路上,就被杀掉,不想看到突然有人突然失踪,我……”
“你说我听,我以我的人格发誓,今天晚上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不会告诉任何人,杨姑娘,你总要有人来倾吐,是不是?”
“父亲有一天晚上突然发了疯,杀光了家里的仆人,邻居,包括我养的狗,姐姐抱着我一路逃,逃到了河边,然后我们跳入了河中,逃过了一劫。”
沈渔点点头,他听过杨玉真父亲的故事,那个为朝廷效力多年的杀手,最后为了不被人要挟追查,杀掉了上司全家之后,也杀掉了自己的家人。
“姐姐让我忘了他,可是我心中总是告诉我自己,父亲哪天是在演戏,给了我和她一条生路,然后带着弟弟离开了。”
“弟弟?”
沈渔楞了一下。
“我还有一个弟弟,那时候才一岁,小小的,软软的,如果长大了,应该和你差不多了,那时候我经常的抱着他,逗他玩,他很可爱……我常想,如果有一天,他长大了,也会来找我和姐姐吧,可是,江湖中这样危险,万一他碰到了什么危险怎么办,他……”
女孩絮絮叨叨的说着,沈渔也只是静静的听着。
今天晚上,生死就是一线,女孩有点失态,更何况,她看到了沈渔想起了弟弟,害怕父亲和弟弟在江湖中莫名其妙的被人杀掉……
风吹过带来了野花的香味,明亮的月光照耀在两个人的身上。
听着她的话,沈渔静静的陪着她。
……
四天后。
陈新刚在院子里平静的练武,但是他的心有点乱。
陈新刚是杨玉真的手下,挂名在朝廷的某个衙门,平日里的工作就是听从玉真公主的吩咐,她要杀人就杀人,要装逼就装逼。
杨玉真对手下很不错,态度很好,给的钱也足够,大家都很满意,按道理他不应该多想。
可是,来到了扬州城之后,他有种危机感。
上一次在扬州城,住的是另一个院子,一批人虽然被监视着,不过总体气氛还好,可是这一次……陈新刚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这一次玉真公主可能要和高大帅干一票。
所有人上船那一刻被要求准守纪律,不得外出,不得喧哗。
这是战争前的准备,来到了扬州城之后,更是有这样的感觉。
大家呆在了大院里,住的是上下通铺,不准外出,就算是上厕所也必须有另外两人陪同,随时注意同伴的情况,发现有问题可以先动手挡住不让走。
这样做,就是为了战争。
可是,自己这一方三十多人,能行吗?
再忠心的人,碰上必死的任务,也会心存疑惑,扬州城是高大帅的扬州城,他在这里经营了许多年,谁也不知道有多少埋伏后手。
也许某个帮派是他的暗子,也许荣军院里面的白发苍苍的老人是先天高手,也许高家还有一只伏兵,也许……
大家这几天很沉默,只是默默的练武,擦拭着兵器。
他们是杨玉真的人,这条命本来就准备卖给她,只希望她能够珍惜大家一点点。
而这一切,也被杨玉真看在了眼中。
谢谢大家,没有出现人心涣散,有人告密的现象。
谢天谢地,沈渔那边也没有出事。
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让她认同了沈渔的谨慎和运气,既然这样,就听他的安排吧。
说起来真奇怪,扬州城这几天,风平浪静,没有出现任何异常,这说明沈渔的人员,真的是成功的潜伏到了扬州城,而且那批人,居然没有一个告密的,简直是奇迹中的奇迹!
简直不可能。
沈渔透过底,他准备的那批人,除了投降的龙鳞卫之外,还有一些俘虏和地方上的高手,人数过百,五花八门。
杨玉真不知道沈渔是怎么限制住这些人,真的是非常的奇怪。
按照计划,这两天就是行动的日子,如果再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