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条道,并不是这个小镇通往外界的唯一通道,但这一条道,却是绝对荒僻的一条。
陆羽为什么肯定,那三人会由此经过,并不是单凭那堆马粪判断。
陈泽海交友甚广,其中不乏绿林好友。因此陈家宅院,经常有客人登门拜访。
而问题是那些客人,有相当一部分只走这一条道,而且来去匆匆。
这三个月,陆羽大概像今天这般送刀剑过来,已经有十数次。
这些刀剑是要送给谁,那不是陆羽所关心的,但是他知道,走这一条道往返的人,比如那三名彪汉,估计身份都不是那么简单。
这一条道,从陈家宅院启程,再前往二十多里,就是一片乱石遍布,杂草丛生的荒野之地。
据说,这里经常有土狼出没。
陆羽疾跑至此,已是气喘吁吁。
他抹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休息五分钟,又再往前疾跑起来。
这或许是埋伏的好地方,然而真想刺杀那三个彪汉,单凭他一己之力,几乎不可能做到。
他必须要挑选一个更为险峻之地。
陆羽最远的脚程,就是来过一次这里,再远的地方,他就不知状况了。
但是他听镇上的人说过,过了这乱石堆,就是一道峡谷,偶有落石发生。
前有土狼,后有落石峡谷,这也是为什么,这条道极少有人走的缘故。
当时至中午,陆羽也终于赶到了。
他爬上了峡谷,而谷底的那条窄道,最多只能由两匹马并行通过。
这已不算窄,不过要是峡谷上方下有落石,那将无处可逃,几百米高空落石,哪怕只有拳头大小,万一砸到人的脑袋上,绝对是致命性的。
而为何过往的人,为何不从峡谷上方经过,大可想想为何谷底常有落石,就知峡谷上方的路况,远远要比谷底的严峻得多。
陆羽稍作休息,就爬了上去。
危险,并不意味着死。
而他的身份,一旦暴露
陆羽手脚并用,万分小心的往上攀爬着,这峡谷的岩石常年被日头和风雨的侵蚀所致,有些早已松动。
陆羽每每往上攀爬一段距离,就会踩到松动之处,几斤,几十斤的石头就会簌扑簌扑的往下掉。
掉至谷底,在产生的回音震荡之下,又会影响到其他的松动之处,发生连带反应。
两个小时以后,陆羽爬上了峡谷的最高处,这也是最为险峻的地方。
他已筋疲力尽。
休息了足足有一个小时,他才恢复过来,便打量起前方的路况。
他是从峡谷的一端爬到最高处,而前方料想也与他来时的那般险峻。
他默默地打量着,其后就起身更为小心地摸索爬行。
是的,爬行。
就如一只壁虎,缓缓地爬动着。
正所谓上山容易下山难,不是没有道理。
或许真正的情况,是因在下山之时,难以掌握重心。
他在保证自己不能摔落下去的同时,更要保证峡谷边缘的松动之处,不会被自己无意间的触碰从而引发落石。
没错,这就是陆羽的打算。
借用这些落石,将下方经过的三名彪汉砸死!
细想回来,当时他与那个彪汉交手,其实就连他自己都不知是怎么回事。
陆羽更愿意认为,那是濒临生死之际的亡命反扑!
一路攀爬过来,他找到了最合适的落脚点。
也注意到了,哪些位置有所松动。
只要一块石头脱落,在这几百米高度,将会引发一片雨状落石,就与滚雪球相差无异。
那时,陆羽有足够的把握,袭杀那三名彪汉。
往前爬了几十米,他再度爬了回来。
在此途中,他没有触落一块石头。
他长长地松了口气,眼中凶光闪烁。
他是一个凶徒,既然有人不知死活,那么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武者好斗,才有了侠不以武犯禁这句话。
如果不是那彪汉挑衅,他又怎么可能动了杀念。
而那陈泽海
陆羽目中凶光退隐。
不能杀,他是镇上的大户,陆羽又无从彻底掌握他的身份,若是杀了,那将会带给他更大的麻烦。
没有等多久。
当陆羽回到原处,又过了半个时辰,峡谷的那头,就传来了马蹄声。
“吁~!”
一声喝止,马蹄声便停了下来。
而这条峡谷,自然不可能骑马通过。
姑且不说回音产生的震荡,会不会出现不可预料的意外,更有可能这峡道的乱石,伤了马腿。
当三人三马,出现在陆羽的视线范围,他的瞳孔,也缩成了针尖大小。
来人,正是那三名彪汉。
他屏住了呼吸,尽管这峡谷被风一吹,就会发出呜呜之音,但他还是下意识的做了。
随着三名彪汉越来越接近,他也匍匐下了身体。
只露出半个脑袋,密切地注意着三人的动静。
三名彪汉并未察觉到,此时他们已经走入了一片死亡地带,一个专门为他们设下的陷阱,而是彼此谈笑风生,丝毫不知自己即将大难临头。
当他们刚一走入陷阱范围,陆羽就猛然从石面跃起,往下狠狠地踩了一脚。
“轰隆隆”
三匹马也在此时受惊,人立而起,发出一声马鸣。
“啊,怎么回事!”
他们也统一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打得措手不及。
“落石!”
一名眼尖的彪汉立即就发现了问题所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