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计较了,黎山,也就是那个险些撞到他的黑瘦青年,脸色却变得十分难看。
这种地方不是经常能来的,很容易惹出事端,如果不是没办法,说什么也不会来这里碰运气。
一旦被抓住,很可能直接就被遣送回国,甚至顺藤摸瓜,牵连出整个组织!
游荡了许久,才选中一个看起来比较容易的目标。
首先,独自来超市,没有朋友,方便下手;其次,虽然看起来人高马大,但这样的人往往反应不会太敏捷,而且脸上带着些许稚气,或者说几分学生气,看年龄应该是大学生,这样即便被发现,既不会像社会职员那样冷漠,也不会像中二学生那样意气用事,属于最好下手的目标;最后,这人的经济状况很好,一次买肉就买这么多,和大部分rb人的精细截然不同,想来丢点小钱也不会大动干戈。
做这行的,不仅手脚要快,眼力也要好。
计划得都挺好,对方两手都拎着东西,只要自己装作撞上去,道歉的时候,搭档悄然出手就好。
却没想到,计划全部落空!
不知有意还是偶然,对方侧身避开的方向,正对斜对着他的搭档。
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气场。
眼看对方就要离开,黎山一咬牙,飞快地给了伙伴一个眼色,小跑上前,用蹩脚的日语央求道:“先生,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已经傍晚,如果今天再空手而归,饿肚子不说,很可能还会被头目暴揍一顿!
他的搭档,一个同样黑黑瘦瘦的青年也走了过来,试图将进清十郎夹在中间。
“需要我送你们去警署吗?”进清十郎眉头一皱,不耐烦地喝道。
本来不想理会,没想到还缠上自己了。
两个小贼同时脚步一顿,不敢再有任何动作,眼睁睁看着他骑上单车离开。
不得不退缩,因为他们经不起查,不敢进警局。
但是,眼神中又透着不甘,毕竟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尤其黎山的搭档阮河,细小的眼睛中好似有两团火焰在烈烈燃烧!
黎山理智一些,在被人注意之前拉着搭档离开。
同为亚洲人,他们其实并不是很显眼,但因为以前生活的环境、从事的工作,导致他们身形瘦弱,日语也不熟练,很容易露出破绽。
“走,我们跟上去!”黎山刚刚停下脚步,阮河却突然说了一声,快步追向方才那人的背影。
“你想做什么?”黎山吓了一跳,跟上前后,一边警惕着周围,一边低声喝道。
“跟上去,调查一下他的资料,下次再出手!”阮河双眼紧紧盯着目标,冷静地回答道。
黎山看了他一眼,没有吭声。
因为特殊的经历,他们的性格大都比较偏激、扭曲,总感觉阮河的目的并没这么简单。
进清十郎没有见闻色霸气,也没在意两个小贼,一路不疾不徐地回到家中。
黎山和阮河也追踪到他的住址。
看到干净宽敞的门前空地,200多平米的2层住宅,两人同时露出艳羡、嫉妒之色。
阮河眼中的火焰愈发浓烈,眼神如同一只盯上猎物的老狼!
两人不敢在这里停留太久,记下地址后便离开。
返回“大本营”的途中,居然意外偷到今天的第一个钱包,免去了毒打。
不过,阮河心头的火焰却迟迟无法熄灭。
他们的临时住所是在桥洞中,和流浪汉在一起。
西新宿的桥洞中流浪汉很多,尤其是新宿都厅的地下。
不久前,他们刚刚从外地来到东京时,想到的就是暂时以流浪汉的身份居住东京。结果一打听才发现,很多流浪汉居然就堂而皇之地居住在市政府的地下!
他们怎么敢去?
只能另外找桥洞暂住。
但很快又发现,rb的流浪汉和别的国家不同,安静、不会主动乞讨、界域分明,哪怕他们扮得再像,甚至本身就是流浪汉,也显得格格不入,每每都会看到审视的目光,搞得他们一个个都变得神经兮兮。
完全失败的策略!
只是,现在想改也晚了,毕竟他们的身份见不得光,只能尽量分散,寄居在不同的桥洞,尽量削弱存在感。
像黎山和阮河,在回到桥洞前,先把身上的衣服换了。
他们也不知道,明明在爱知县过得好好的,为什么非要跋山涉水跑来东京?不过,头目的决定,他们只能遵从。
按理说,晚上是小偷活动的最佳时期,但他们还不熟悉地盘,头目似乎是在打探、活动中,告诫他们低调些。
小偷也是有地盘的,冒然闯入人家的地盘,肯定会被人家教训。
不过还是那句话,这不是他们这些工作在前线的“职员”需要操心的事情。
囫囵吃过晚饭后,时间尚早,黎山和阮河只能在桥洞中强行休息。
几乎大半个晚上,阮河都在辗转反侧。
……
第二天。
进清十郎惯例跑步、锻炼之后,吃过早饭,拎上笔记本电脑前往千代田区集英社。
终于即将投稿漫画!
前天就已经和编辑沟通好,约定今天上午见面。
电话中,编辑倒是很客气。
上午9点,准时到达集英社楼下。
对这幢很多漫画家都十分憧憬的大楼,他倒是没有多大感触,毕竟心思不纯。
不过,进门时,还是有些忐忑、紧张。
“请问您有什么事?”执勤的男保安走了过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