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步龙此时正跪在地上,抖若筛糠。
武怀王一身布衣,一根木头簪子插在头上,浑身随意懒散。
然而就是这种装扮,无论在哪里,他都会成为全场的焦点。
就算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他那种出尘的气质,依旧吸引人的目光。
实际上武怀王长的并不英俊,甚至连眼睛都一只大一只小。
但任何人见了他,都会下意识的忘却他的容貌。
“阿龙,你跟着我有多少年了?”
令狐步龙浑身一震,心里闪过浓浓的恐惧。
但凡问出这种话,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难逃一死。
他绝望的闭上了眼睛,脑袋磕在地上:“回王爷,老奴跟着您,已经六十七年了。”
武怀王点了点头:“是六十七年又四十六天。
我记得再过两日,便是你的生辰吧?”
“王爷日理万机,竟还记得老奴的生辰,老奴肝脑涂地,难报王爷恩情。”
武怀王叹了口气:“本来说让你在这黑铁城过完这个生辰,就将你调回东州,享几天清福。
阿龙,你现在让我很是为难啊!”
令狐步龙,老泪纵横。
“是老奴辜负了王爷,老奴最该万死。”
武怀王没有理会他,眼神有些游离。
“从本王还没发迹之时,你就跟着本王。
本王甚至连令狐这个姓氏都给了你,就是不想辜负了你我主仆一场深情。
可你还记得本王本来名字叫什么吗?”
令狐步龙身子抖的更厉害了,武怀王令狐错本来的名字叫做令狐商。
可是他有一次做错了事情,导致令狐家糟了大难。
从那以后,他就改了名字,叫做令狐错。
每次有人叫他的名字,都会提醒他,以后不要再犯错。
从那以后,他每走一步都是对的,带着令狐家一步步走向巅峰。
而他也是最痛恨下面人犯错的存在。
所以令狐步龙心如死灰,知道这一次难逃一死。
“王爷,念在老奴这么多年对您忠心耿耿,您就给老奴一个痛快吧。”
武怀王嘴角慢慢勾起,眼神却逐渐冰冷。
“听说你准备了一场生死擂台战?”
“是,老奴已经请了高手。
王爷,老奴恳请在死之前,让我亲眼看到吕战被千刀万剐。”
武怀王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而此时从他身上微不可查的发出一丝剑气,令狐步龙身子一顿,眼中神光渐渐消失,最终一头栽在地上。
武怀王擦了擦眼角:“拖出去,厚葬了吧,终究跟着我这么多年。”
立刻有两个神一道宫的弟子将令狐步龙的尸体抬了出去。
吕战跟着银鹰踏入客厅的时候,正巧看到这一幕。
看着令狐步龙的尸体,吕战有些意外。
没想到这武怀王竟然亲自动了手,结果了这令狐步龙。
虽然对他的结局,吕战早有预料,却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王爷,吕战到了。”
武怀王没有睁眼,只是点了点头。
吕战却是在打量着武怀王。
怎么也没想到,武怀王会是一副农夫的打扮。
只不过背后的真武剑轻轻震动,引起了吕战的注意。
体内灭剑剑意翻腾,似乎遇到了克星一般。
“大胆,见到吾王不跪,该死!直视吾王,当诛!”
站在武怀王旁边,跟银鹰差不多装扮的一个人,此时踏步向前,拔出腰间佩刀,朝着吕战当头砍了过来。
吕战目光平静,不躲不避,甚至没有半分防御的意思。
眼看着刀光落在自己头上半寸,生生停住,吕战这才听到一阵轻笑声。
“果然英雄出少年,好胆识。
好了银松,收起你的钢刀,别让人看了笑话。”
出手那人唰的一声,钢刀收进刀鞘,后退一步,冲着吕战抱了抱拳,这才重新回到武怀王身边,银鹰已经顺势站到了另一边。
武怀王这才睁开眼睛,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吕战。
“你不怕死?”
吕战耸了耸肩:“命就只有一条,我当然怕死。”
“那你为何不躲?”
武怀王满眼玩味,他竟然发现,自己有些看不透吕战的深浅。
吕战自己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这个动作似乎极为无理。
银松跟银鹰两个人同时皱了皱眉,不过武怀王没开口,他们也不好做什么。
“不躲是因为我觉得没有必要躲。
这位身上没有杀意,你若要杀我,银鹰就不会把我带到这儿来。
金丹境界的高手,对付我这个小虾米,足够了。
我想武怀王应该不会有喜欢看别人死在你面前的嗜好吧?”
武怀王闻言哈哈大笑:“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我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有见过在我面前依旧如此胆大的人了。”
“因为你若杀我,我不管表现成什么样,都是一死。
既然如此,我还怕你做什么?”
银松跟银鹰对视了一眼,同时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惊异。
道理人人都懂,但是恐惧这种东西,很多时候是不受控制的。
反观吕战身上这种洒脱平静,却不是能装出来的。
说明他的心里,并没有把武怀王当作高高在上的存在。
“虽然本王觉得你很有意思,但你终究是杀了本王的人,你可知道死在你手里的是谁?”
吕战摇头:“不知道,他想弄死我,我就杀了他,就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