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景休落地,黑着脸,“我接不住你怎么办?”
“你一直能接住我的啊。”
灵琼从他身上下来,整理下衣裙,语气里是盲目的信任。
晏景休疑惑灵琼那句话,但也没多想,责备地问:“你在上面干什么?”
那边听见动静的下人,急忙过来,“哎哟王妃,都说了,让奴才们来挂,您怎么亲自动手了。”
“我想给王爷挂一盏长明灯嘛。”
西宁国的风俗,大年初一那天要为亲人挂一盏长明灯祈福。
晏景休看一眼她拎着的灯。
“你想挂在哪儿?”
灵琼抬手指着她刚才掉下来的地方,“那儿。”
晏景休:“抱着我。”
灵琼眉眼一弯,乖巧地过去抱住晏景休。
晏景休腾身一跃,落在梯子上,让灵琼挂灯。
“好了。”
晏景休看她一眼,低头吩咐千仞:“给本王取一盏灯来。”
千仞很快送来一盏灯,送到晏景休手里。
晏景休把那盏灯挂到灵琼挂的那盏旁边,然后抱着灵琼下去。
“以后不要爬那么高。”晏景休警告灵琼,“你这摔出问题了,本王可交不了差。”
灵琼:“那以后我可以叫王爷帮我吗?”
“……”
晏景休没应,算是默认。
…
王府里忙忙碌碌的,晏景休也不知道他们在忙些什么。
冷清的王府,倒是有了几分人气和热闹。
天色暗下来,晏景休肚子都饿了也没人来叫他吃晚饭,他只好放下王爷的矜持,自己出门去。
刚打开房门,外面就撞进来一个人。
晏景休和着风雪抱住来人,语气不耐,但眼神有几分宠溺,“你小心些。”
灵琼退后一步,手里拿了一根布条,“王爷,我给你准备了一个礼物,我带你去看。”
她晃下手中的布条,示意他蒙住眼睛。
晏景休:“不会是你吧?”
灵琼眨巴下眼,故作羞涩,“王爷要是想的话……”
晏景休抬手打住,自己拿布条蒙住眼睛。
他感觉自己有些凉的手被人拉住,他微微用力,便回握住那只柔弱无骨的手。
灵琼领着他往前走,耳边是簌簌落雪的声音。
穿过寒冷的长廊,他感觉到一丝暖意。
灵琼按着他坐下,晏景休手碰到了桌子,他伸手摸了下,鼻尖隐隐飘来食物的香气。
吃个饭搞这么多事?
灵琼把他眼睛上的布取下,眼前的昏暗逐渐被暖黄的光侵染。
他正对着庭院,庭院里那棵挺拔的青松上堆满白雪,而被白雪倾轧的树枝下面却缀满了颜色不一的灯笼。
整个院子都挂满了灯笼。
各种颜色的光撒在雪地上,将雪地也映得姹紫嫣红,平白添了几分喜气。
屋内暖意洋洋,虽不时有冷气吹拂进来,但也只是吹散那点闷意,不显寒冷。
这地方一看就是用心布置过的。
除夕夜必须在宫里过,但初一这天,一般都是各宫主子单独过。
晏景休没有母妃,养大他的嫔妃,人家只是完成皇帝给的任务,不可能真把他当家人。
所以往年晏景休都是孤身一人。
今年身边好像突然就多了好多人。
只是……
“他为何在此处?”
“看他一个人怪可怜的,就顺手捎了来了。”灵琼像极了一个昏君:“王爷要是不喜欢,让他走便是。”
年一瞬:“……”
晏景休瞪着年一瞬几秒,憋出几个字:“本王还没这么专横。”
年一瞬:“……”
最后千仞和桃露以及管家都得了一个坐席。
晏景休发了话,让大家随意,不用太在意,于是场面就更热闹。
外面的爆竹声,渲染得王府也有了过节的气息。
“郡主,你过来。”喧闹声中,晏景休叫了她。
灵琼捧着酒杯,挪到晏景休那边,歪着头看他,“王爷?”
晏景休给她斟了酒:“叫夫君。”
“王爷,你喝醉了吗?”好端端的叫什么夫君,别给爸爸下套呀!
“叫不叫?”
灵琼眨巴下眼,乖巧地叫:“夫君。”是套爸爸也认了,谁让崽崽美貌呢。
晏景休笑着举起酒杯,灵琼以为他要自己喝酒,便顺势碰了酒杯一下。
然而晏景休按住她的手,绕过她胳膊,“赔你一杯交杯酒。”
晏景休望着她笑。
男人本就生得好看,这一笑,就恍如是烟花炸开夜空,绚烂多彩。
灵琼咽了咽口水,和他一起喝下那杯酒。
辛辣的酒沿着喉咙一路烧到胃里,灵琼小脸皱成一团。
她刚才喝的和晏景休这个不一样……
晏景休拿走她手里的酒杯,取了一枚蜜饯,喂进她嘴里。
灵琼含着蜜饯,唇舌碰到他手指,故意咬了一下,又用舌尖轻卷。
晏景休被她弄得有点不自然,心绪难平,抽出手,不敢再招惹她。
灵琼却依偎过去,得寸进尺问:“那……王爷是不是还要赔我一个洞房花烛夜?”
晏景休:“……”
晏景休翻脸不认人,指着她的位置,“回去。”
“……”
那边玩儿得正欢的几人,听见晏景休那声‘回去’,纷纷扭头去看,正好瞧见灵琼小脸微红,慢吞吞地走回自己座位,发脾气一般踹了下垫子,气呼呼地坐下去。
众人:“……”
又怎么招王爷生气了?
晏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