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台上,除了有限的几个人根本不担心齐贞的死活之外,其他人心中都有些惴惴不安。
太安静了。
华雄的喝骂声消失,想必就是二人相见的时刻,从那时到现在也已经过去了半晌,这期间既没有己方兵士呼喊助威,也没有任何其他动静,就像那个华雄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众人的眼睛都看着营门方向,等待着消息。
齐贞提着剑,就在这种情况下缓步走了回来,身上连点土都没有。
不仅身上没土,手中的宝剑上清亮可映人,连一丝血迹也无。
众人疑惑,这是……出去转了一圈又回来了?
“你为何还不速速出门迎敌?”韩馥皱眉喝道。
说句实在话,他韩馥嘴上虽然答应的好好的,让齐贞在胜利之后领着潘凤的职司,掌管自己冀州军一众兵士,可从心底里,他巴不得齐贞去死,区区军心,他韩馥才不关心,只不过是为了顺从袁绍不得已而为之罢了。
况且,他并不认为齐贞真的可以战胜华雄,待齐贞战死之后,他便可以借机向孔伷发难,责他一个御下不严,贻误战机的罪过。
潘凤已死,这丢人,也不能让他韩馥一个人丢!
“打完了,你想啥呢?”齐贞斜了他一眼,把手中的剑交还给刘备,轻声说道:“大哥,好剑啊。”
刘备微笑的点了点头:“你要喜欢我送你。”
“别别,君子不夺人所好,更何况我也不会用兵器,放我手里糟践了。”齐贞摆手说道。
“胡闹!你这去了不过半炷香的功夫,衣衫整洁,剑上更是连点血迹都没有,怕不是在和我们开玩笑吧!?”袁遗阴恻恻的说了句。
“齐将军,你可有什么证明?”袁绍接话道。
“那厮脑袋在土地上滚了好几圈,实在太脏了,我没下得了狠心捡回来。”齐贞这时才抬起头,回了帅台上的袁绍一句。
众人面色皆是惊疑不定,然而还是不相信者居多。
“报!”
还是那位兵丁,脚下有些慌乱的来到帅台之下,抱拳拱手,语中带着颤抖。
袁绍淡淡看了一眼齐贞,开口说道:“说!”
“禀盟主……”那名兵士侧头看了齐贞一眼,颤抖着声音说道:“齐将军孤身走出营门,一不披甲,二无坐骑,手持单剑迎战华雄,一个照面,便将敌将的头颅…砍了下来。”
众人大哗!
“可当真!?”袁绍眼睛眯的更加厉害,急急问道。
“因为战斗结束的太快,营内士兵根本来不及为齐将军助威,此事…千真万确!”那名兵士的声音仍然颤抖着,到不知是激动多些,还是恐惧多些。
由不得众人不信,所有人再看向齐贞的眼光都有些惊惧。
他们有生之年都不曾听到过这样的事情,要他们如何相信?
齐贞笑着向众人拱了拱手,没有什么倨傲,沉默的走到了…韩馥身前。
“韩将军,刚刚说的话,可还作数。”齐贞笑吟吟问道。
韩馥面有怨色的看了一眼袁绍,心中却早就被震撼了心神,从后槽牙里面挤出两个字:“自然!”
“那就多谢韩将军了。”齐贞呵呵一笑,站到了韩馥身后。
没有人夸赞齐贞,帅台上一片沉默,有的人也终于明白,为何华雄的喝骂声消失之后,营门内外就再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咳咳,既然如此。”袁绍清了清嗓子,终于拉回了众人的注意力,“不若就如刚刚我们所商议的一样,攻打汜水关吧!”
众人齐声应命,但很显然的是,所有人的心思都还放在刚刚那场战斗中。
齐贞看了看后方角落当中的汤衣,心灵沟通道:“怎么样,厉害吧?”
汤衣眼带笑意,嘴上却不轻不重的说了声:“切!”
……
汜水关内的兵士都是西凉军的嫡系人马,守关的兵丁达到了恐怖的三万人。
要知道雄关不比雄城,城内有百姓,城外有良田,单说粮草运输补给一事,每日就是一个巨大的开销,能把三万兵士囤积在汜水关内,便证明在董卓心中汜水关的重要程度,不容有失。
此时无论是守关的兵士还是华雄的副将,心中都有些疑惑。
都统大人已经出关叫阵许久,按道理说,将敌方主将斩于马下,大体上有两三个人之后,也应该回关内修整,无论是人还是马,高强度的战斗之后,总是要回复精神再出城迎战的。
莫不是华将军一时杀的兴起,忘了时辰?那敌方这作为联盟,军力也太过差了一些吧。
他们心知华雄战力,从未想过华雄会死在阵前,如果告诉他们仅仅一个照面,他们心中那位战无不胜的都统大人便尸首分离,只怕他们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当轰隆隆的马蹄声响彻在关内兵士耳畔的时候,他们的心中才真正有些不安起来。
一望无尽的兵马出现在旷野之中,简直就像是密密麻麻的蚂蚁一般。
说是马蹄声,其实此次攻城骑兵不多,更多的是在两侧及军镇的后方策应,以防敌军骑兵偷袭之用。
那整齐划一的脚步似乎带起了一阵美妙的节奏,让整个汜水关的城墙都微微跟着颤抖起来。
城内的兵士自有作为百战之兵的傲气,也不禁为地方的阵势所慑,心中凛然。
大军濒临城下,停驻在一箭之外。
一名中年将领身着银甲,头戴银盔,头顶上的盔穗随风飘荡。
他策马上前,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