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把柳夫人倒的那杯茶喝完了,觉得入口清香,余味甘甜,实在是好茶。见了祖孙俩就把这意见说了,柳老元帅笑道:“你倒是识货,这个是江南那边一个茶农送我的,每年只送了五斤,这茶产量本就稀少,除了我这里还真的没别处有了。这茶叫御品香,据说这茶农祖先曾进贡给了皇帝,但是皇帝嫌量太少,觉得他们没有尽心去种植这种茶树,反而降了他们的罪。茶农的祖先于是把这种茶藏了起来,民国时期才重新制茶。”
“想必老元帅跟他们有些渊源吧。”顾绵微笑着说了一句,并不想深入讨论这话题,这茶的珍贵她是知道了,但是为什么会拿出来招待她?
柳老元帅指着她,哈哈笑道:“你这丫头心思太多,我不过就是觉得这次你委屈了,拿来安慰安慰你而已,你以为我有什么目的?”
“就是,这丫头年纪不大,整天不知道想些什么。”柳云东也摇头叹道。
顾绵无语。
三人笑谈了几句,老元帅才正色问道:“顾丫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顾绵环顾一下四周,柳云东就按捺不住了,“不用看不用看,都是家里人。”
柳老元帅却率先站了起来:“走吧,去我书房谈。”
顾绵点了点头,“如此最好。”
见她慎重其事,柳家祖孙俩也都收起了不经心,开始觉得有些凝重。柳老元帅的书房不小,一面墙壁是红木书架,一面是自己的书法作品,一张红木书桌,三把同款交椅,古香古色。
“坐。”
柳云东先扶着老元帅坐下。自己才在书桌对面坐下,示意顾绵在旁边落座。顾绵正要说话便有人敲门,老元帅询问了一句,柳云北探头说道:“管老将军和管束大哥过来了。”
老元帅看了一眼顾绵:“顾丫头,你要说的事他们可以听吗?”
顾绵只沉吟了几秒,点了点头。管家已经是跟柳家站在一起的了,这事如果真的发生,管家也会受到波及,不如一起听一起商量。
“请他们进来,云北。搬多两张椅子过来,然后别让人打扰我们。”老元帅道。
管老将军是柳家的常客,但管束今天会回来却是因为季末寒。季末寒昨天在机场听到顾绵对柳云东说今天要拜访老元帅。他敏感地觉得顾绵是有重要事情的,不知道是什么事,对她有没有伤害,所以他便自作主张地找了管束,让他今天过来打探打探。
管束对于季末寒对顾绵的上心程度感到无奈。但是顾绵如今也等于他的亲妹妹,他哪能不答应?
待几人坐定,门关上,管束才发现顾绵真的脸色有些凝重。
“妹子,到底有什么事啊?”
顾绵看着柳老元帅,说道:“我得到消息。有人要谋害老元帅。”
惊!
管束和柳云东嚯地站了起来,不敢置信地看着顾绵。就是定力非凡的老元帅也突然捏紧了交椅扶手,而管老将军则脸色一白。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老元帅是国家仅剩的开国元勋。德高望重,虽然已经退了下来,没有任何实权,但是如今上面坐着的许多重职上的可有很多是他当年的部下!再说,老元帅年轻时虽是火爆脾气。老了之后却待人宽容温和,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两个儿子也并非身居高处不胜寒的要职,几个孙子也有两个没有从政,柳云东明面上的职务也只是中上级别,特训营是极少数人才知道的,这样的老元帅怎么还招了他人的杀意?
再说,要谋害一国元帅,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这简直,这简直,简直是匪夷所思!耸人听闻!
一时间书房里能清晰地听到几人的抽气声,柳云东更是急喘着,胸膛起伏明显,在努力压制着自己的脾气。
四位在军中浸淫多年的军人八只眼睛紧紧地瞪着顾绵,似是要从她脸上看出心虚或是玩笑的迹象来,如果是常人,这时心理压力肯定非同小可。顾绵面色不变,淡定地看着老元帅,清晰地说道:“我拿这个来开玩笑做什么?我相信这消息是可靠的,这次来就是想报个信!”
柳老元帅叹了口气道:“我都八十七了,又还有几年可活。”
“我看老元帅身体还很健康,是长寿的相。”
“是谁?”管老将军问顾绵。
顾绵摇了摇头:“不知道,这个需要你们去分析去查。还有,柳营长,你也多加小心。”
“反了天了!”柳云东一拍桌子,“我看有谁敢来!”
“行了行了,现在对谁发火?”柳老元帅摇了摇头,想了想说道:“要说我妨碍了谁,这倒也不难想到,我虽然年纪大了,但有些人近些年的做法还是相当看不惯,自然跟观念相同的人走得近些。”
顾绵默然,无非就是站队引起来的,那最高的位置谁都想做,古往今来,不管是不是帝王制,其实都一样。现在距离换届不过两年时间,很多事都要及早做准备了,这是一阵没有销烟的战争,在普通百姓看不到的地方也是战况惨烈。前世顾绵绝对没有想到自己会接触这些,谁当权跟她都没有关系,但是现在不同了,她也加入了这错综复杂的网中,别人的动荡,多少会影响到她。她早已经站在管束身边,而管束和柳家绑在一起,那么她就应该支持柳家。
管老将军转向顾绵,“这消息是从哪里听来的?”
顾绵犹豫了一下,还没说话,倒是柳云东灵光一闪,想了起来,他看了顾绵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