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河。
黑夜中的云河,冰凉的云河。
在无尽的波浪声里,从上湾码头远远映来的灯光,昏黄的灯光,照在云河水面,泛起的光,也是阴冷的。
只是,云河边上,一个浑身污水渍的男人,抱着一个箱子,一把扯起黑色袋子,愤怒的咆哮!
“啊!”
上当了!这个卑鄙的人,这群来自海州的混蛋,他们用我的急切和渴望,骗取了我的信任,用一个更大的欺骗,把我骗到这个河边,用一包塑料袋和一袋子死鱼来戏弄我的信任!
现在,唯一的线索也被那辆车载走了,连满天的灰尘此时都已经逐渐的散去了!
那,可是寻找我的小吱吱唯一的线索,唯一的活口,唯一的机会啊!
“骗子!恶魔!啊!”夏芒疯狂的吼起来。
云河边上,波涛一个连着一个,波涛声里,是夏芒痛苦的吼声。
他们,他们把我的小吱吱弄到哪儿去了?
此刻,在距离云河很远的云中路,在云中路的蔬菜批发市场,云州最大的蔬菜批发市场里面,一个大大的垃圾桶里,赫然放着一个塑料箱。
绿色垃圾桶里,塑料箱里面,小吱吱在里头,他还是想把自己身体挪动着,他实在想在里面翻个身,可却发觉十分的艰难。
“太困难了!为什么我感觉没有了力气?”小吱吱用自己的小脚丫使劲地蹬着箱子,想让自己的膝盖舒服一些,可是,箱子实在太小了,自己被坏叔叔塞得太紧了!
此时,不论怎么努力,小吱吱都没办法动弹一下,哪怕是一点点。
可是,我没有死,我还活着!
身上的痛苦,让小吱吱清晰地明白,自己没有死!
小吱吱感觉自己己经有些迷蒙了,他记得,当时也许自已装出的可怜样子起了作用,满脸黑胡子的坏叔叔没有掐死他,而是重新又把自己装进塑料箱子里。
可是,就在那个时候,正当小吱吱庆幸的时候,就感觉自己被晃动起来,然后就“卟”一声,掉进了一个黑暗的地方。
恶臭!难闻的恶臭,腐朽的味道,腐烂的气息,顿时钻进了小吱吱的鼻子和嘴里,继而,钻进他的五脏六腑。
鼻子的不适应,刺激着自己的神经,强烈的刺激,好难受!
他忍了忍,艰难的忍了忍,试图将胃里的东西咽回去,因为他知道,这么小的空间,他不能吐出来。
可是,小吱吱还是失败了!
“哇”,小吱吱一张口,忍不住就吐了起来,就像泼开的颜料一般,吐出的东西糊满了塑料箱壁,又回流到自己的脸上、脖子上、身上,这让他越来越恶心起来,他又连续的吐起来,直到吐到肚子里什么都没有,他才感觉好受一点。
这个时候,小小的熟料箱子里面,已经糊满了呕吐的东西。
小吱吱就感觉呼吸有些困难,他把手抽出来,在箱子里摸着那个自己曾经抠过的箱子缝。
自己的一只手已经脱臼了,只有一只手在箱子里能够艰难的移动,小吱吱摸了好半天,他终于摸到了那个缝隙。
一个斜条的裂缝,一条希望的裂缝!于是,小吱吱又使劲的抠起来,抠着抠着,他感觉自己的指甲已经抠烂了。
终于,他把那个刚才自己没有抠掉的一块箱子上的塑料抠下来,虽然它们还是粘连在箱子上,但是已经有一个窟窿,一个漏气的窟窿。
小吱吱感觉自己好受了一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无尽的黑暗笼罩着小吱吱,在黑暗中,他努力的睁着自己的眼睛,他努力让自己不要睡着。
箱子里面的气味,已经让小吱吱的感觉麻木了,即使不麻木,自己也吐不出什么了,小吱吱心想。
就这样,小吱吱艰难的想着,他感觉自己的眼睛非常的涩,非常的困,好像马上就要睡去。
程紫山死死盯着对面那几栋高楼,他面色铁青的坐在门卫室小凳子上,听着几个人的汇报。
一个云都的青年教授被打晕了,至今未醒!
一个5岁孩子被劫持了,渺无消息!
一个带着罪犯交换人质的保安经理夏芒,换来的是对方残酷的戏弄!
这群穷凶恶极的恶徒,看来并没有准备收手,并没有一点妥协,他们错误的解读了我们发出的善意。
他们的目标,程紫山又看了一眼小区,看了一眼对面的高楼,我想应该还在这里,还在自己的身上……
“孩子换回来了吗?我的小吱吱呢!”门推开了,一个急促的声音响起来,程紫山抬头一看,进来的是满脸憔悴的夏芒的夫人丁萍。
沉默,一屋子的沉默,仿佛空气都被凝滞了。
看到程紫山一脸歉意的样子,丁萍立刻意识到了问题。
丁萍,这个质朴的女人,这个时候,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不由得哭出声来,一边哭,一边语无伦次的问:
“小吱吱惹着他们什么了?为什么不把他还给我?究竟对小吱吱做了什么?把小吱吱吓成这样子!连蛋糕都不给他吃,能花几个钱……”
“嗯!”丁萍被自己说出的话愣住了!“蛋糕!蛋糕!”她不由得一个劲重复着这几个字:
“你想要告诉妈妈什么呢?我的孩子!”
“蛋糕!”庄紫娟对这个词一下子敏感起来,她隐隐约约记得刚上楼的时候,那张照片上,可是一个孩子捧着一个大蛋糕的情景,可是,刚刚孩子的视频里,为什么有出现“蛋糕”!
“你家小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