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的夜幕下,滔天的火光映照着无数狰狞的面孔。
没有人会在这样的夜晚睡得着觉。
城外喊杀声震天,城内的达官贵人,三公九卿,无一不是处于战战兢兢之中。
整座城市,都仿佛要随时被淹没在十多万的人海里。
章城门。
数百名西凉老兵在曲长的带领下,悄无声息地接近城门。
在王允接管了长安之后,他就重新在关中征兵,已经有三万多人,但这依旧远远不够。
因此当初很多在董卓死后投降的西凉老兵,也重新被委以重任,成为了守军。
两名曲长接近了城门之后,互相对视一眼,然后缓缓地摸向城门。
城门外的攻势如潮水,很多士兵都在城楼上与敌人交战,大量的石灰滚石檑木往下倾泻,没有人注意到身后。
下方城门里甚至都没有人把守,只有在城墙下方,正有大量的辅兵源源不断地往城上运送器械。
当这些西凉老兵缓缓靠近的时候,有辅兵大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将军让我们来防守城墙。”
曲长回答道。
“门侯和司马在那边,你去找他们。”
辅兵往城楼的方向指去。
“好的。”
曲长向后方招招手,数百名西凉老兵缓缓向城门方向走去。
上城墙的楼梯在城门两侧,他们这么走并不算突兀。
然而辅兵却注意到,他们靠近过去后,并没有直接往楼梯走,而是走到了城门内侧。
他大惊道:“那里是城门!”
曲长回头一笑,露出森然的白牙:“我知道。”
“他们要开城门!”
辅兵尖锐的喊声将周围人惊醒过来。
然而让周围人觉得惊恐的是,战兵都在城墙上抵御源源不断往上爬的西凉军,城内全都是没有武器的辅兵。
要知道,西凉军缺乏大规模攻城武器,除了云梯以外,连冲车都没有,很难冲入城内。
所以别看长安城摇摇欲坠,但王允也在加紧调集兵马防守,只要一处城墙没有被击破,哪怕西凉人再多,也不可能杀进来。
而现在一旦城门被打开,那事情可就出大问题了,城外源源不断的西凉人冲到城内,没有人能够抵挡得住。
“结阵!”
曲长一声令下,数十名老兵举着长矛排成一列,里三层外三层形成了一个保护圈。
而城门洞内,另外一名曲长则已经带着士兵冲到了城门边。
城门是铁制的,有数把铁栓扣住,光靠一个人要想开城门,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十多个人井然有序地分工协作,只片刻功夫,就已经把门栓取下来。
“杀了他们!”
城楼上的门侯与守门军司马得知消息,疯了一样命令城墙上的士兵快速下去进攻。
可这些西凉老兵都是跟随董卓多年的士兵,战斗力十分强悍,而且城门楼梯与城门口地形狭窄,短时间内根本突破不了他们的防线。
轰隆隆!
几分钟后,章城门的大门,被他们打开了。
开门的曲长用西凉话喊道:“城门已经开了,往城里冲!”
“咱们的人把城门打开了。”
“这边这边,杀!”
“往城门冲!”
城外负责攻城的王方大喜过望,立即下令全军出击。
一时间整个章城门都被人海淹没。
光靠城墙上的数千人,根本抵挡不了城外数万正源源不断涌入进来的西凉人,很快宣布失守。
吕布像是一个铁人,骑在赤兔马上,他才刚刚把敌人从城墙上击退。
下一秒,一个惊天噩耗就向他袭来。
章城门失守了!
他马上率领士兵,在长安城宽阔的街道上开始了巷战。
在王方的率领下,大批士兵开始杀入城中。
守军节节败退,往未央宫逃去。
当吕布过来的时候,敌军已经快杀到了未央宫的宫门外。
“杀,把他们打出去!”
吕布站在街道尽头,看着远处的人海,露出了深深的忧愁。
这怎么退敌?
但此时不是头疼的时候,来不及思索,直接下令进攻。
身后的并州铁骑汹涌地向着人海冲去。
两股洪流碰撞在一起,一时间各种刀枪斧钺剑戟勾叉齐鸣,兵器与兵器的金属碰撞声不绝,叮叮当当擦出剧烈的火花迸溅。
成廉冲在前头,挥舞着马槊,一槊挑死一名敌人,还未等他拔出槊来,就听到耳侧风声来袭。
当!
只听得耳畔嗡的一声巨响,再一看,从侧面有柄大刀砍在了方天画戟上,竟是吕布帮他挡了这一击。
“多谢了将军!”
成廉不由惊处一身冷汗,若非吕布,自己的右下肋可就要被刺穿了。
“小心些!”
吕布骑在马上,赤兔马冲入阵内,如入无人之境,一跃跳了一丈多高,方天画戟只是一横扫,就死了数人,在乱军中杀人如杀鸡。
可人实在是太多了,无数的兵马不断地涌来,即便吕布真的是个铁人,也吃不消那么多的进攻。
“奉先。”
李肃同样也杀了数十人,累得气喘吁吁,汗如雨下,对吕布大叫道:“他们太多了,我们必须撤退。”
赤兔马魁梧壮硕的身体如同一颗炮弹般砸在一名准备偷袭的兵士身上,将他掀翻在地,吕布左手下探,扼住那人喉咙,单手将他提起来,居然生生将其掐死。
还未等他将手里的尸体掼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