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公。”
蒋义渠悲痛哭泣道:“末将......遵命!”
到了午后,襄国城门打开。
荀谌与诸多将领走出城池,向刘备大军投降。
刘备接受了投降,与关羽等诸将缓步走入城内,就看到城池两边,街道左右,跪满了袁军士兵,他们纷纷放下武器,被青州军接管。
一路来到县衙府邸,县衙大门打开,隐约看到里面堆满了柴火,一名清瘦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口笑着迎接。
“刘惠,见过齐王。”
刘惠站在台阶上向着台阶下方的刘备拱手鞠躬行礼。
刘备点点头道:“袁公虽与我是敌人,但既然投降于我,我必善待之。请先生将袁公请出来吧,我听闻他重病,青州有神医,可送往医治。”
刘惠笑道:“不劳齐王牵挂了,明公自知天命难违,已是弥留之际,特遣我向齐王说声,袁氏投降齐王,还请齐王善待公子谭,公子熙和公子尚,幽冥之下,亦是没齿难忘,便让他与齐王之事,在今日做个了结吧。”
说罢刘惠又鞠躬一礼,转身进入府邸,缓缓关上了大门。
刘备就站在府邸门口,默默地看着。
片刻之后,浓浓的黑烟从府邸里升起,烈焰焚烧,一场秋天的大火,仿佛要将世间的一切吞噬。
刘备长叹一口气,吩咐左右说道:“待大火熄灭,尔等去寻了袁公与刘子惠的灰骨,找一处好地方安葬了吧。袁绍虽说叛逆朝廷,有违臣子之道,但祖上四世三公,世代为大汉甘为牛马,不可辱了袁家风骨。”
“唯。”
左右应是,通天的大火还在燃烧,永汉三年末,曾经占据河北,拥兵二十余万的大诸侯袁绍,彻底消失在了历史长河里。
.......
.......
十月初,就在刘备刚刚消灭袁绍,夺取河北的时候,青州的大船,停在了莱州湾港口。
前往日本验证陈暮所言真假的船队回来了,下了船后,在上万大军的保护下,车队又浩浩荡荡地往西去,前往关东洛阳。
从洛阳坐船南下去青州很快,但坐船回来却慢得很,还不如走陆路。像青州水师北上,往往需要人力纤夫拉拽,再加上船上水龙车不断踩踏,才能龟速前行。
所以如此麻烦,且皇后太尉吕常侍等人本就难以忍受船只颠簸,还不如走陆路更加舒坦一些,一路沿着黄河北岸,从冀州境内,抵达了河内。
在这个时候,除了他们以为,还有一支军队在河内不久之前完成了休整,补充了一部分粮草之后,浩浩荡荡从白陉进入了并州。
吕布骑在马上,当他穿过天井关,远远地已经能够在山坡之上,瞭望到远处上党郡高都县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内心深处就油然而生一种熟悉感和舒畅感。
并州,是自己的家乡!
虽然上党离五原郡还有上千里的路遥,可回到了并州,就让他有一股新生的感觉,那是家的味道,也是自由的味道。
“从今日起,我就是并州牧了!”
吕布四下扫视,看到了张杨,大笑道:“稚叔,你还是上党太守,咱们一路向北打回去,我要回五原看看,你可会陪我同去?”
张杨回到了熟悉的上党,豪气顿生,也大笑道:“好,奉先,咱们一路打回去!”
“哈哈哈哈哈。”
二人仰天长笑,身后浩浩荡荡的军队下山,直扑高都。
从河内的孟津渡口过了黄河,一直到十月中旬,队伍总算是临近洛阳,一辆辆马车摇摇晃晃,抵达了洛阳城外。
之前已经有人前往通报,王植早在洛阳北宫门外等着,军队留在宫外,车队缓缓进了宫门。
王植来到陈暮所在的马车边,弯着腰,紧贴着车辆漫步跟着一路前行。
陈暮坐的马车是厢式马车,有一个窗口,他没有看王植,低头继续看着书,嘴里却问道:“陛下身体如何?”
“恐怕......”
王植摇摇头:“恐怕撑不过这个冬天。”
“嗯。”
陈暮点点头,把手中的书本合上,长舒了一口气:“事情已经做了九成了,剩下的一成就看天意了。”
王植低声道:“前段时间齐王消灭了袁绍,少府虽然还未回来,但当时陛下半夜咳血,就已经留下了一份遗诏,我偷偷看过,是传位给齐王的诏书。”
“哦?”
陈暮诧异道:“你确定是一份而不是两份?”
“一份。”
王植肯定地回答道:“许是当时陛下以为大限将至,齐王又有平定袁绍的功劳,恐怕自己等不到皇后与太尉回来,便提前做了准备。”
陈暮笑了起来:“那看样子,剩下的那一成也已经做完了,即便老天爷让陛下再活两年,大抵也就是如此了。”
车队隆隆驶入宫中,先从北宫的朱雀门过了护城河桥梁,然后从南宫的玄武门进入,最后在嘉德门停下,皇后太尉陈暮等人走下了马车。
皇后下了马车之后,目光森然的恨意死死地盯了陈暮一眼,陈暮微微一笑,没有在意。
说到底,自己确实夺了人家儿子的皇位以及未来的江山。虽然到了这个时候,皇后也只能选择保存儿子而抛弃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