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在海家吃酒,倒是宾主尽欢。男宾那边,卫剑锋父子三人本来都是在海家长大的,和海家众人都十分熟悉,加上有何英华送来的百年陈酿,这帮大老爷们自然十分开心。
女眷这边,老夫人范氏本来就是一个开朗的人,她带领大家吃酒听戏倒是玩闹了一天。
从海家回来后,卫剑锋第二天还带着儿子女儿儿媳妇一起去了岳父家。安国公夫人梁氏的父亲是国子监老祭酒梁老大人的嫡女。梁老大人年纪大了,早几年就致仕了。赋闲在家,不过是教导一下儿孙课业。梁氏是梁老大人老来得女,不免娇养的天真一些。老夫人早就不在了,梁老大人还有两个儿子。这两个儿子倒是也能书香传家,都考中了进士。长子梁国维,任九江知府。次子梁国栋任兴宁府教喻。两个儿子都在任上,只能把长子媳妇留在家里掌家。这长子媳妇是书香世家任家的嫡女。她带着长房和二房的儿女们伺候着老爷子。
卫家众人来,梁家自然是热烈欢迎。
梁家书香世家,日子虽然不错,可是跟大富大贵沾不上边。这和海家那烈火烹油的景象又是不同。何英华和梁家众人相处也十分好。她发现,梁家大夫人对于自己婆婆十分爱护,尤其对她身体十分关心。这倒是让何英华有些感慨。这个梁夫人除了身体不好,其余还是很幸福的。丈夫疼爱,子女争气,娘家也十分好,嫂子也关爱她。
这么认亲一圈下来,何英华和卫明涛的假期就不剩下多少了,何英华两口子一合计,干脆秉明父母出城游玩去了。
这一玩就是三天。安国公府里,可是把蒋氏婆媳几个给气死了。杨氏气愤的说:“国公爷事情忙,大嫂子也是不懂规矩。这新婚的孩子认亲,去了舅公家,去了娘舅家,怎么就没有去老夫人的娘家蒋家?她们眼里还有老夫人吗?这是不孝。”
三夫人权氏说:“不是这几天劳顿,大嫂身子撑不住,又病倒了吗?本来世子夫妻两个还要床前伺候,大嫂说,她这是老毛病了,不当事,还是让他们小两口出去玩了。”
杨氏愤愤不平:“大嫂是病了,可是她不会让人备了礼物,让世子夫妻两个去蒋家吗?还不是她做的不好?”
蒋氏阴沉着脸说:“也不一定是梁氏的事儿。会不会是国公爷的意思?何氏的丫鬟那天跟你顶撞,听说,国公爷不是还给了何氏赏赐?”
杨氏一想到这个事情更加火大:“要不是国公爷给何氏撑腰,她虽然有个公主名份,我也不在乎她。毕竟她是晚辈。何况,她还不是皇族。可是,这府里有国公爷撑腰,这上上下下都看着,这不是打我的脸面吗?真真是气死我了。国公爷还会不会出去出兵放马啊?”
蒋氏老夫人说:“听说不会了。他功劳太大了,皇上也说他这些年劳累了,先让他修养一下,据说很快就有位置给他。”
权氏说:“三老爷说,他在衙门听人议论,这一次,大哥好像要进内阁。”
蒋氏老夫人脸色越发阴沉:“内阁的武英殿大学士一向都是由武将担任。他进入内阁资格倒是够。那岂不是说,以后他要常年待在京城?”
杨氏苦着脸。
回到自己房里,杨氏看什么都不顺眼,儿媳妇刘氏来伺候,看杨氏不高兴,忙问婆婆怎么了。
杨氏说:“眼看你大伯要留在京城,要是入了内阁,那越发门庭兴旺了。”
刘氏奇怪道:“我们安国公府门庭兴旺不好吗?我们不是也水涨船高?这一阵子,哦,其实从献俘前,京城的豪门贵族就对我十分礼遇了。现在更是达到顶点。我们卫家可是稳稳的坐在第一豪门世家的圈子里。”
杨氏有些看不上刘氏说:“亏得你还是书香门第家出来的姑娘,怎么连这些都不懂?卫家兴旺我们是水涨船高。可是这都是水中月,镜中花。我们终究不是长房,国公的爵位不在我们这一房,我们终究是要被分家出去的。现在我们住在国公府里,走出门去,被认为是国公府的女眷。可是,将来老夫人不在了,我们就要被分出去。分家出去后,你公公只是从四品的官职,正经连侄儿们的官位都比不上,这在京城算什么?别说是勋贵圈子了,就是官宦圈子,我们都进不去。”
“以后各家豪门的春宴,我们还想参加?你生的姐儿还想作为国公府的小姐?那都是不可能的。”
这一番话说的刘氏脸都白了:“天啊,那怎么办啊?我们要是搬出去,住哪里啊?”
杨氏没好气的说:“住哪里?这个倒是不用操心,当年,老国公在的时候,就给我们二房还有三房都买了宅子,就在羊圈胡同。倒是也不多远,我们年年还收着租金。”
刘氏也帮婆婆打理家务,自然是知道那个宅子的。三进的宅子,虽然也是在内城这样的黄金地段,可是,院子小,房子也不怎么好,还没有花园,跟国公府的高门大户的宅门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刘氏觉得十分泄气。
杨氏没眼看她说:“怎么,你还真的想去那里住?跟你说,我可是不想。”
刘氏瞪大眼睛:“母亲,你不想也不行啊,老夫人要是不在了,你不是说我们就要搬出去吗?”
杨氏眼睛闪过一道阴狠的光:“老夫人也不想我们搬走。如果,我们不是二房,我们继承了爵位,那我们哪里还用搬出去?”
刘氏不由得惊恐起来。她也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娘家宅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