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平,且先歇一歇,我派人去联络子明。”
甘宁下了马,开始查探那些晕倒了的士卒伤势如何了。
周泰无奈的叹口气,兴霸他如此勇武狠辣之人,怎么变得妇人之仁了?
如今可还处于危险的境地,关平坐山观虎斗,曹洪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差人前来追击。
到时候大家可就当真是都被围在这里,岂不是误了大都督的算计。
好在没让周泰担忧多久,吕蒙派出来的斥候就已经接触到了甘宁的哨骑。
两下合兵一处,吕蒙瞧着甘宁那样子,就知道他是真的有些伤心了。
这可都是他的老部曲,一下子损失惨重,怎么能不心疼?
当年跟他纵横长江的八百锦帆贼,陆陆续续剩下七百余人,可如今一战,身体全乎的不过是百余人,剩下的更多是受伤了,以及战死。
甚至在这帮受伤的人当中,又不知道能够有多少人存活下来。
对于甘宁而言,这岂止是伤筋动骨!
“兴霸?”吕蒙倒是没有问夷陵城的情况如何,到时候等大都督来了再说。
如今他麾下仅仅有三千人马,又是一路急行军而来,此时此刻,也不敢直接到达夷陵城下。
免得己方立足未稳,直接被曹军给突袭一波,到时候便得不偿失了。
既然兴霸他已经弃城而逃,那里应外合之计怕是行不通了。
只有等大都督的兵马到了,进行围城才方为稳妥。
甘宁听到有人喊他,遂从发呆的状态当中回过神来,侧头看了看:“子明,何事?”
“该吃饭了。”吕蒙把饭碗递了过去。
“我吃不下。”甘宁摇摇头,满脸苦涩。
甘宁虽然嚣张跋扈,但对于麾下士卒极好,尤其是他当锦帆贼聚拢的这些老部下,平日里更是如同亲兄弟一般。
此次损失大了,让他胸口憋了一口郁闷之气。
“子明,此次乃是我大意了。”甘宁一边摇头一边叹息:
“若不是我耽误了几天才给大都督送信,焉能会造成如此大的损伤,他们可都是我的亲亲好兄弟啊!”
甘宁说完之后,泪如雨下,这么多年的好兄弟,一下子全都交代在这里了,他心疼死了。
“兴霸。”
吕蒙从未见过甘宁如此表现,一时被震的说不出话来。
在他看来,甘宁他就是个混人,残暴嗜杀,死个人应该不算什么,经常违背与自己之间的诺言。
甘宁的侍从犯了错,知道主人与吕蒙交好,遂逃到他那里避难,结果甘宁找上门来,与吕蒙约定说不杀他。
等甘宁出了吕蒙的门,就把侍从给绑在树上,射死了。
这件事让吕蒙气愤难平,当即要提刀点兵揍甘宁,不仅打我吕蒙的脸,还不遵守承诺。
要不是吕母从中说和,吕蒙怕是真得要跟甘宁打一架。
杀人,死人,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因为部曲战死,这还是吕蒙第一次甘宁这副面孔,实在是大为惊奇。
如此残忍嗜杀之人,竟然也会为部曲死亡流泪?
在吕蒙看来,甘宁的此番表现,实在是不正常的很。
“兴霸,勿要太过伤心,这仇暂且记下,待到大都督兵马一来,我们便能报仇了。”
吕蒙只能如此干巴巴的说了一句安慰的话。
大丈夫战死沙场,实乃是生平快事。
他本以为甘宁也是个如此之人,未曾想到他也会伤心。
吕蒙先前认为甘宁与自己是一路人,皆是勇猛之士,他自出道以来,还真未曾受过较大的挫折。
向来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带头冲锋的事情没少干。
吕蒙接替他姐夫的队伍,成了别部司马,本以为会如此下去。
没想到在孙策死后,孙权决定整合军队,把年轻将领摘出来,整合他们的队伍,就是孙权变相的集权手段。
吕蒙听到这个消息后,抓住机会赊账给自己士卒换上新衣服,结果在孙权阅兵的时候部下精气神满满,大放异彩。
从而脱颖而出,他也越来越受到主公孙权的重视,吕蒙麾下统兵也是越来越多。
在吕蒙看来,部下死了便死了,反正还会有新人不断的补充进来。
打仗哪能不死人啊,伤心,照这样,那得天天伤心。
对于甘宁如此表现,吕蒙到时不理解,大家还未曾变老,那这么多时间伤心离别。
赤壁一役大胜,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时机。
如此主公为了策应大都督,同时也想着扩大江东地盘,也在合肥开辟了第二战场,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有捷报传来呢。
吕蒙觉得还是要激励甘宁一番,莫要如此做女儿态:
“兴霸,勿要做小女儿心态,还需振作起来,哭是哭不死曹军的。
若想报仇,还是需要咱们手中的刀,砍下曹洪的脑袋,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甘宁瞥了他一眼,点头道:“子明说的对,哭是哭不死曹军的,大丈夫自是应该。”
一人闯进临时帐中,大喊道:“将军,苏将军伤重怕是不行了。”
甘宁猛地站起来大声嚷嚷道:“你说什么?”
另一个单独的营寨内,苏飞果着上身,露出伤口,伤口发红,陷入昏迷。
甘宁直接抓起一旁的医者,瞪着眼睛道:“救不活了?”
“将军。”医者吓坏了哆哆嗦嗦的道:“我医术不精,只有神医华佗方能起死回天!”
“那神医华佗在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