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蕴倏而想到有一年她哥嫂忌日,那天黎言之来找她的时候还很正常,回去却精神不对,她当时以为黎言之记挂父母,安慰两句就当过她很难受,她鲜少听到黎言之那种语气,推问她是不是想父母了,黎言之在电话那端笑,笑完低低道:“想了,特别想。”
她不知道黎言之怎么了,但是从那之后,黎言之的保镖换了一批。
现在回想,她这个姑姑当的太不称职了。
“言之。”黎蕴缓了缓语气:“对不起,姑姑不是想瞒着你。”
“我没有怪您。”黎言之轻摇头,她从未责怪过黎蕴,虽然这件事对她的冲击很大,大到她当时整个信念崩塌!就像是凭空出来一块木板,整个砸中她,砸的她头破血流,血肉模糊!从前以为的真相其实是假象,她活在别人保护伞下那么多年,父母,两个姐姐的‘意外事故’一概不知,自以为美好回忆其实建立在沾了鲜血的过往上,这让她一时真的难以接受。
她憋了很久。
有晚她喝了很多很多酒,醉的神志不清,司机把她送回公寓时她没看到祁蔓,那种有可能会发生意外的念头充斥她脑海,从未有过的联想在她脑子里越发清晰,越想越后怕,她让人去找祁蔓,保镖告诉她祁蔓去参加陆乔生日宴了,她就坐在沙发上等她回家。
等了整整一夜。
她不知道怎么挨过那个最难熬的夜晚,她只知道需要重新定义和祁蔓的关系了。
黎言之敛神,她见黎蕴还怔愣开口道:“警方那边有消息了吗?”
见她都知道了,黎蕴也没什么好瞒的,她摇头:“没有,负责这个案件的警察去年退休了。”
退休了,没有人接手,长达二十年的案子,如果不是黎家这边追着问,恐怕早就结案了,因为只有疑点,却没有嫌疑人。
黎言之点头。
其实她从知道后一直再查当年的事情,包括她那两个姐姐的事故,但时间太长了,别说证据,疑点都快模糊了。
有时候她也在想,是不是真的只是意外,可赵海川的事故又让她警觉起来,她已经派人去查赵海川事故原因了。
“我也在查。”黎蕴道:“当年没能相信你妈妈,我一直很歉疚,这次如果真的是人为,我会揪出来的。”
“姑姑。”黎言之道:“这件事你就不要再插手了,交给我吧。”
黎蕴看向黎言之,深深看一眼道:“这话应该我来说,言之,姑姑这辈子什么都见识过了,人心易变,险恶难知,姑姑什么大风大浪都经历了,你不同,你还年轻,你不应该卷进来,听姑姑的话,找个人结婚好吗?”
“把股份拿回来,就是对你父母最好的交代。”
见话题又转回结婚上,黎言之秀眉拧起,她摇头:“姑姑,结婚不是唯一的办法。”
“怎么就不是唯一的办法?”黎蕴急了:“好,你不想结婚,不想牵连进无辜的人,姑姑能理解,那这样,我给你找个人,假结婚,等到股份拿回来立马离婚,这还不行吗?”
“以后你要不要结婚都随便你!”
这是她最后的让步了。
黎言之偏头对上黎蕴双目,她眼神笃定道:“不行。”
她说过不会结婚,就是不会结婚,假结婚也不行。
“股份的事情,我另有办法,姑姑就不要插手了。”
“你还能有什么办法?”黎蕴站起身呵斥:“言之,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你肩膀上还有一家公司,还有一份你父母的责任,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之前你干了什么,姑姑一概不问,但是我不希望你因小失大!”
黎言之闻言头微疼,脑神经突突的跳,她纤细手指按在太阳穴上,嗓音稍低道:“姑姑,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你最好知道,言之,结婚是最快,最方便,也是最稳妥的办法!”黎蕴说道:“如果股份落到那人手上,你知道她不会还给你的。”
黎言之头疼更甚,她按住太阳穴,面色微白,点头:“我知道。”
她话音刚落办公室门被敲响,娄雅道:“黎总,会议时间到了。”
黎言之抬眼看黎蕴,说道:“姑姑,先回去吧。”
黎蕴无奈道:“你自己好好想。”
黎言之沉默几秒点头。
不用想,她已经深思熟虑很久了,为了这个计划也准备了三年时间,结婚确实是最快,最稳妥的办法,却不是唯一的。
她起身送黎蕴离开办公室,门外娄雅抬眸看她眼,小声道:“黎总,您不舒服吗?”
脸色微白,头上冒出细汗,她只有头疼的时候才会如此。
黎言之轻点头,说道:“你先去会议室,我吃完药就来。”
娄雅不敢多问,低头往会议室走去。
黎言之转身回办公室,她从抽屉里拿出药瓶,倒两粒放在手心,仰头吃下去时目光看向屏幕,页面还停留在祁蔓那件事上,沸沸扬扬。
祁蔓和张春山的关系的确闹得沸沸扬扬,原本只是在公司内上,祁蔓身份一再改变,各种说辞都有,内部员工原本只是吃瓜心情,后来被骂到觉得丢人,在网上也开始附和:qm是空降!
——有朋友在锦荣,说qm经常上班时间去总经理办公室。
——谢邀,人在锦荣,qm进公司就负责重大项目,肯定有关系。
消息就这么一传十,十传百宛如风一样迅速蔓延开,销售部的人自然也不忘谈论,她们嫌弃厌恶的同时还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