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蔓房间被换了,第一个去问话的是她,她是怎么知道的?祁蔓告诉她的?祁蔓谁都不说偏偏告诉她?她们关系到了可以互相分享房间号的地步?
此地无银三百两。
她真差一点就犯错了。
黎言之平时不是这么粗心,她一向谨慎,这次不知道是因为祁蔓发了火让她心绪不宁,还是头疼到忽略这些浮于表面的事情,总而言之,她蠢了。
幸好在最后一刻回过神,才没有错到底。
黎言之放下手机,在通讯录里扒拉,看到前天晚上给自己打电话要房间的是唐韵。
唐阿姨。
当时她要两套房,一套是她自己,另一套没说。
是祁蔓吧?
可惜现在不能光明正大去问。
药效上来,黎言之用手掌底部轻拍头,揉好一会才将地上药丸全部装在药瓶里,末了放在茶几上,回房休息。
黎言之躺在床上闭目时倏而想到祁蔓愤怒的面庞,她们在一起多年,祁蔓几乎很少发火,虽然她知道祁蔓是个有爪子的小猫,可是她从没被抓伤过,所以潜意识里,她以为祁蔓的那些爪子被磨平了,没想更锋利,轻易就抓的她遍体鳞伤。
可是她被换房子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己,潜意识里她还是觉得和她关系更亲近,能擅自动她的房间号。
这就是痛并快乐吗?黎言之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祁蔓现在肯定恨死她了。
她想错了,祁蔓并不是恨她,她厌黎言之的举动,更厌自己,都分手一个多月了还能被动摇,还对她身体有无比兴趣,还对她只是穿个泡澡的衣服意乱情迷,她想到对陆乔说的话。
真他妈没用!
没用的祁蔓带着何辞在酒店附近逛逛,三点要开会,她们肯定不能跑太远,午饭她们去了一家西餐馆,七分熟的牛排,点餐时祁蔓盯着菜单看,牛排盛在盘子里的精致又好看,她倏而想到离开前几晚,黎言之也学着煎牛排,她不太会,黄油放下去煎好久她才放牛排,火候没掌握好,边缘泛黑,她当时就站在旁边指导,头一歪就能看到那个神色认真的女人。
“姐姐?”何辞伸手在祁蔓面前晃了下:“想什么呢?”
祁蔓回神:“怎么了?”
“要喝点酒吗?”何辞犹豫时喜欢咬着小指头,神色纠结,祁蔓道:“想喝就喝。”
“可是我酒量不好。”何辞摇头合上菜单:“还是不要了。”
祁蔓也合上菜单。
两人各自点一份套餐,服务员微微弯腰退下去,何辞道:“姐姐,我们等会吃完就回去吗?”
祁蔓抬眼看她:“你还想买些什么?”
何辞道:“买点特产带给我爸。”
祁蔓不是第一次从她这听到她爸了,联想到之前在酒店见面的男人,她笑:“你和你爸感情很好吧?”
“好啊。”何辞点头:“不过他和别人更好。”
言语下满满的吃醋,祁蔓抿唇:“你爸要结婚了?”
何辞迅速抬头看她,似是不想说这个话题,祁蔓目光定定看她,眼神温柔,宛如知心大姐姐,何辞憋不住说道:“早知道刚刚就点酒了。”
祁蔓拍拍她手背。
何辞道:“其实他们在一起很久了。”她声音越发低沉,有惆怅和茫然:“我爸去年说想和她结婚,他说耽误人家姑娘几年了,该给个交代了,我朋友都劝我大度点,接受她,可是我怎么接受。”
“他要给她一个家。”
“我的家呢。”
何辞说着说着眼里水花钻出来,她掸掉泪水道:“我知道我被他宠坏了,我只是害怕他结婚不再像以前那样疼我,不像从前那样关注我,我害怕他有了新的家庭,有了新的老婆,万一再有新的孩子。”
“从小到大,我只有他。”
她一边说一边摇头,这些话憋在心里很久了,面对那些劝她大度的朋友,她真的说不出来,现在对祁蔓却能畅所欲言,她真的好难受好难受,这些事沉甸甸压在她心口,成了她每日醒来的噩梦。
她梦到昔日好友对她指指点点,梦到她爸对她失望的眼神,她面上开朗笑嘻嘻,心里也有不能言说的苦。
祁蔓拍她得后背,何辞越哭越大声,收势不住,祁蔓干脆拉她到怀里,像个姐姐似的揉揉她发顶,一遍遍道:“没事的。”
“没事的何辞。”
服务员端牛排上来,祁蔓道:“不好意思,请问洗手间在哪?”
服务员明白,伸手道:“这边请。”
祁蔓带何辞去洗手间收拾。
洗漱台前,何辞双手掬一捧水浇在脸上,凉意袭来,她才有些面红道:“姐姐。”
回想刚刚的失态她还有几分不好意思,真是丢脸死了,她怎么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就哭成那傻逼样!何辞回想起来都恨不得抽自己。
祁蔓却不觉得,她靠在洗漱台旁,卫生间里点檀香,一圈一圈的烟雾,缭绕升起,然后慢慢散开,祁蔓神色隐在烟雾里,她道:“你比我幸运很多。”
“我三岁时妈妈就不在了,她知道那人出轨了,她抱着我赴死,可我命大,活下来了。”
“姐姐。”何辞怔住,这些事情她都知道,网上前段时间大肆宣扬,祁蔓是死而复生的奇迹,营销号满天飞,她自然也知道,可她不知道,原因是这样。
祁蔓道:“后来我进了一家孤儿院,过得并不好,每天吃不饱穿不暖,还时刻提心吊胆,我那时候经常看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