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这个山洞很大, 挤下如今二三十个人也绰绰有余。

在营中等待的田福生担忧圣上会饿,便让每队人马都带上了一些包裹严实的糕点。和亲王的护卫队很是细心,将糕点拿出来时, 糕点仍然完整。

顾元白不饿,让侍卫们把糕点给分吃了。

说起来也巧,等侍卫们用完了糕点之后, 外头的雨势就开始转小, 不到片刻, 天边重新亮起, 太阳的强光照射大地, 风雨已经停了。

顾元白带头走了出去, 外头的泥水泥泞, 沾满了龙靴,还有些湿滑。一旁的和亲王正在纠结要不要出手扶住顾元白,另一头的薛远已经上了手,一手握住顾元白的手, 一手在后面隔空搭在腰上, 笑眯眯道:“圣上小心脚下。”

顾元白每一步都走得很稳,劲装衣摆落在脚旁,已经被甩上了一些走动间的泥点子。

薛远看这些泥点子很不顺眼, 他索性弯腰撩起了顾元白身后的袍子, 顾元白低头一看, 视线往他脸上一瞥就收了回来,一秒也不愿意多看, 连笑脸都不冲薛远露出一个。

还在生气呢。

马匹被人牵了出来, 又用尚且干净的披风将上方的雨水与皮毛擦过了一遍。顾元白翻身上了马, 余光瞥到一旁的薛远, 特地用眼神看过他的下方,嘴角勾起,恶劣夹杂冷意地低声道:“畜生东西。”

这句话低,只有薛远听到了。

薛远猛得抬起了头,就对上了圣上居高临下的视线。

缰绳扬起,顾元白嘴角弧度恶劣,马匹听话的转身,蹄子扬起的泥水溅了薛远一身。薛远闭了闭眼,喟叹一声,低头看一眼自己的袍子,那被圣上骂做是“畜生东西”的玩意儿,已经微微抬起了头。

“……”薛远低声自言自语,“怎么还把你骂得起了头了呢?”

*

围场地面潮湿,雨水打滑。狩猎是狩不了了,但是圣上的安抚活动还没进行完。

营地之中早已被清理出来,适合用于烧炙的猎物放在一块。薛远打死的那头熊在猎物中极其惹人注意,来来往往的人都要往这上面看上一眼。

薛远砍下来的熊掌,顾元白赐给他让他带回薛府了。接下来该赏赐的赏赐,该安抚的安抚,宫中御膳房的厨子正忙着处理食材,香味远远就飘了鼻子跟前。

顾元白亲自洗了手,让人做了一个简单的烧烤台,碳火点上,一群人随侍在圣上身边,兴致勃勃地学着烧烤。

“诸位大臣,”顾元白淡淡笑道,“前些时日辛苦了,这一日就好好休息。等回去之后,又要开始忙碌了。”

臣子们连连谦虚,表示能为圣上分忧,这些都不算什么。

顾元白笑了笑,恰好有御膳房的厨子带着米去洗,顾元白将他叫了过来,伸手抓起一把米,叹了口气道:“好米,好田。但这样的好米,天下之间能有多少百姓能吃的上呢?”

听着他的话,众位臣子也叹了口气,低声附和了几句,心中暗暗将圣上的这句话来回琢磨,怎么琢磨怎么觉得这是在反腐之前的最后提醒。

顾元白自己动手烤了一串肉,与众臣同乐了一番,终于在天色将暗之前带着浩浩荡荡的大部队回了京城。

*

薛远拿着熊掌回了薛府,同薛将军练完了一会大刀之后,他将大刀往旁边一放,坐在一旁出了神。

薛将军道:“我儿在想什么?”

薛远皱眉,“我觉得我很不对劲。”

“哪儿不对劲?”

总是在想顾元白这样的不对劲。

从围场回到府中直到现在,除了刚刚练刀那会儿没想着他,现在脑子里全又是顾元白了。

想他生气的表情,想他笑的时候,还想扒他裤子。

薛远道:“我总是在想圣上。”

薛将军惊愕,随即就是大笑,“哈哈哈,这就是忠君之心了,身为臣子,自然得时时刻刻为圣上着想。”

忠君之心?薛远嗤笑。

“我想起他心口就乱跳,”薛远双眼一眯,“这是忠君之心?”

薛将军肯定的点了点头,老怀欣慰地拍了拍薛远的肩膀,“这正是臣子们想要为圣上干出一番大事业的心。”

薛远沉默不语了。

他还能有这个玩意?

*

春猎之后,朝堂上下的官员便开始紧密探查家中的产业。特别是本家不在京城的官员,快马加鞭寄回了一封又一封言辞激烈的信,让家中赶紧将什么腐败贪污的东西都给解决了。

隐田,佃户,不得因小失大!

如此过了几日,等这一天的早朝上,顾元白一身繁复沉重龙袍,面色严肃地下达了全国范围内开展大型反腐活动的命令。

当日,被圣上彻底清洗一遍的御史台和监察处以及新组建的东翎卫,全部开始忙碌了起来。

全国上下的所有人,没有官员会知道反腐的机构会有两波,顾元白要的就是这一明一暗的两波人,把所有妄想应付朝廷的大蛀虫都给找出来!

*

快马飞行,御史台的人被东翎卫的精兵们护着朝京城周边最近的一个粮仓奔去。

御史台的人中,除了先前就在的身家清明的旧臣之外。新塞进去的人手全是监察处专门培养出来的人才,他们从暗处转到明处,如今的御史台,已经完全把控在圣上的手中。

孔奕林与刚入东翎卫的秦生就在其中。

孔奕林心知此事是圣上的一个对他才能的试探,便沉心静气,决心一定要做出一番出众的成绩。前头领路的是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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