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甜蜜愉悦的口吻,和恶毒的内容。简直是他们头儿的完美翻版!
队员们互相望着,会心一笑。
这笑容看在莱茵伯爵小姐眼里,更像是某种邪恶计划的启动暗号。
莱茵小姐瞳孔放大,突然猛烈挣扎,手脚不停乱踢,脑袋死命探出窗口对着外面大喊:
“救命!救命!——
快来救救我!我在这里!”
西娅迅速窜起,一个手刀砍在莱茵小姐脖子后面,拖着她软软倒下的身体,揪着她的领子,厌恶地将这位毫无风范的大小姐扔在车厢地上。
“这不就完了么!我早说过该将她打昏过去的。嘴里不干不净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养出来的。”
西娅又从莱茵小姐的身上撕下一条布,将她的嘴堵了个结实,拍了拍手。
“甜甜,有这么一个姐姐,不知道该说你是幸运还是不幸。”
小队成员已经从甜甜口中大概知道了她的出身经历,更坚定了要站在她身边保卫到底的决心。
马车在歌剧院前的千金街上飞驰,猛力沉重的行云马蹄踏得街道上的石板都有些松动翘起。
夜晚冷清无人的宽阔大街上。一阵喧嚣。大群士兵举着火把,在马车后跑步追赶。喧嚣的声音此起彼伏。
德姆半趴在车顶向后方远眺,正后方倾斜的大街上,紧追着他们的士兵像喷涌的岩浆一样远看缓慢,实际迅速地流动。绕着佛拉利昂歌剧院两端不断向下涌动。
除此以外,城里。远处,更加黑暗的几个方向,隐隐约约中。一条条火光闪动,像赤炎蛇一般缓慢朝着他们游动。
“追兵越来越多了!现在怎么办?”
德姆看着远处几乎烧成白昼的火把群,心思重重。
他们最开始只不过打了不到二十个侍卫和剑士,想将甜甜安全带走而已,没想到现在有这么多人来追捕。最开始堵着他们的。不过是一些老爷们养的护卫,拳脚身手都很一般。用的武器也不怎么样。
可后面追着他们的,明显是正规军,火把将士兵们银色铠甲下的徽章照得清清楚楚。三把竖直的剑插在一面盾前,围绕百合和紫色藤蔓,正是第三军团的标志。
完蛋了。
德姆焦躁地使劲搓了搓自己的红头发。
肯定是给头儿添麻烦了,而且还是捅破天的大麻烦。
车里面,西娅和甜甜也看到了外面的景象,小队所有人都眉头紧锁,西娅泄愤地又踹了一脚躺在车厢里昏过去一动不动的莱茵小姐:“都是你这个害人精!”
“大哥,要不我们弃车脱身,先找到头儿再说?”
德姆脑袋探进来,对着康斯坦丁建议,这是他眼下能想到的最好主意了。他们几个在达拉姆人生地不熟,想要安全脱离出去,难如登天。
“不行!”
康斯坦丁连想都没想就否决了这个方案。
一旦被人发现他们和头儿的关系,肯定会连累到她和她的家人,头儿已经对他们很照顾了,不能再给她添麻烦。
这件事情,只能靠他们自己解决。
“斯文,你有什么好建议吗?”
康斯坦丁声音提高八度,几乎是在吼着问前面驾车的游侠。
斯文的来历一向神秘,比他们看不清身份的头儿也不逞多让,这个时候问问斯文,说不定会有好方法。
这个时候,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嗯,”斯文的声音停顿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思考,“我觉得咱们可以去下面的河岸街躲避。”
好主意!
全体队员心里都拍手称赞斯文的精明。
千金街下面的河岸街都是船,成百上千艘小船挤在一起,黑黝黝一大片,鱼龙混杂。小队成员下午在那边用餐时,已经领教过了里面错综复杂的船和船之间的舢板及水路,不是在其中特别熟悉的人,肯定会被绕晕。
他们只要能想办法甩开跟踪士兵的眼线,到时候随便在哪个船里一藏,总能躲上一阵子。最不济,还能驾着小船直接逃跑,虽然逃掉的可能性也不大,却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队员们正要夸赞。斯文又开口了。
“我刚刚占卜了一下,抽到的是厄运与对抗牌,说明咱们几个是在劫难逃。刚巧,牌面的死神下面有一条河。大概这就是命运的指示吧。”
全员晕阙。
车厢上面咚咚咚响,好像是什么东西跑过去了。不一会儿马车前就传来德姆气急败坏的声音:“斯文,你这个老神棍!骗子!小爷我要掐死你!”
“放手——放手——死了,真的要死了——我死了,就没人给你驾马车了。”
“你这个败类!都这个时候了还拨弄小爷我脆弱的神经!”
嬉闹声冲淡了车厢里刚刚才升起的凝重气氛。马车在大道上奔驰,左摇右晃,冷风中飘来一阵阵少男少女的笑声。回旋在灯火通明的夜空中。
嗵!
马车被再一次高高颠起,重重落下。
车里的人都死死抓着扶手,猛地震了一下。
“也不知道这是头儿从哪找的马车。这么颠都不散架。我的屁股都快裂了!”
西娅扒着车框,揉了揉疼痛的屁股,看也没向外看,从窗户又扔出几个冰弹。
“大家抓好!河岸街马上到了!”
规律的“喀拉喀拉喀拉”声音响起,这是马车压在不太结实的长条木板上所形成的震动声。
空气中的腥咸味道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