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眼里放着精光。
“你放心。朕给你安排的职务,并不需要你熟悉人事,你有绝对的自由!”皇帝捋了捋胡须,有几分高深意味。
朱承熠闻言眼中有光闪过,似是生出了几分兴趣。
“皇上莫不是诓臣?真有自由?”
“是。”
“怎么个自由法?”
“只要你能保证完成好差事,随你几时上下衙,随你几日一休沐。”
“竟有如此好职务?”
“是。”
“臣若如皇上所言那般随意,臣那顶头上司能乐意?”
“你就是你那衙门最大的官!无人管束你,你直属于朕,只需对朕负责。”
“臣……”朱承熠嘿嘿笑。“有些受宠若惊了。总不会……那衙门就臣一人?”
“非也。朕给你至少百名手下。听你调度,为你办差。你那部门,你有绝对话语权。”
这话出,满堂皆是抽气连连。
就连先前不以为然的太后,皇后及太子等人也都齐刷刷看来。乐平郡主更是紧张到差点翻了杯子,难道是因为自己?因为要给自己赐婚,所以抬举了那纨绔?
所有人的认知里,朱承熠到底是皇亲,皇上既然点了头,面上自然不会让其太难看,一官半职总会给。可谁能料想,皇帝这第一把就下这么大的注。
手下百多人?这是多大的官?是哪个职务?惊呆并好奇了众人的同时,事实有不少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权大否?”
“大!”
“几品?”
“正四品。”
正四品?起点就是正四品吗?
再一次的,不少人掏了掏耳朵。
公子们也开始忍不住交头接耳,正四品,自由,手下还有百多人的,是什么职务?想不出来啊。
按理,也就只类似翰林院,国子监这样的机构才人多且自由吧?可这世子爷分明是个不学无术的,哪有适合他还位高权重的职务?正四品,可不低了!这么个纨绔,他能干点啥?众人几乎是抓破了头皮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就连长公主,也不知何时开始,正襟危坐间带上了几分紧张。
也就只朱承熠,面上傻笑始终未停。
“俸金如何?”
“不低。而且只要你把差事做好了,朕额外私人贴补你一份俸金,只要你不生事闹事,保管你在京中过得衣食无忧,富足潇洒!”
“敢问皇上,是何职务?”
“少卿。”
“少卿?”
多少目光你来我往,是大理寺少卿,太长寺少卿还是光禄寺少卿?
“对!少卿!”皇帝捋了捋胡子。
“但不是你以为的那几个部门少卿。朕要为你单设一个御马监,由你亲自主管你爹这次送来的这五百骏马,一百马驹。”
“什么?”
有那么一瞬的静默后,四周已是爆笑声起。
就连先前绷紧的太子长公主等人也都大大松了口气。
就说嘛,皇上怎会糊涂至此。怎会让个塞王之子手掌大权。原来,只是个御马的!果然,笑话到底还是个笑话!这才对啊!
少卿如何?只是个名头。四品如何?只是好听。金多如何?名声难听啊!可不是权利巨大?在马场范围,都能一言九鼎呢!可不是手下众多?全都是铲马屎的!
一时间,多少人都憋不住,笑出了声来。当然,也有唏嘘的。
比如荣安。
前世朱承熠是否去管过马她不太记得了。
只不过今生,她却是见识到了现皇帝的……可以说是厉害,可以是精明,也可以说是得寸进尺,还得了便宜卖着乖。
燕安王送来的马,交给他儿子管,哪里不对?燕安王再不满也没法说什么。你可以说是打脸,是笑话,可毕竟也封了四品,单设了部门,直属圣上,一人之下,这又是何等的看重!
朱承熠这个马倌做好了,是皇上英明,是他本人适合,丢的还是他朱承熠的脸。他做不好,燕安王势必要帮他善后。但凡那些马出了事,燕安王还得赔马过来……而朱承熠既然被推上了这个位置,又何愁今后的燕北地不得自动自主自觉开始填充战马缺口?
皇帝,高啊!
皇帝不管对朱承熠有多少信任,都是不愿也不会将他放到重要职务的。可不给官职又不行,明显皇帝已经苦恼多日。此刻一切迎刃而解。这似重非重,似打脸又似抬举的职务扔出去,所有难题都是燕安王父子的,他便只需冷眼旁观便行。
当然对皇帝来说,还是试探。
面对这尴尬职务,丢人之名,是真忠还是假意,总能看出一二端倪的。
荣安低哼一声。
皇帝,行为举止都显露着大气,可其行又何尝不是处处透露之心胸狭隘?
且世人皆知,早先朱承熠因为给马下巴豆还误了他爹的大事。显然,他并不适合这个职务。可皇帝未给商量之机,便站在他的立场上自顾自当众开了口……
金口玉言,朱承熠能拒?
果然,人生处处是舞台,时时有考验,常常看演技啊……
朱承熠并未直接点头,那种过头的忠,太假。
他也不曾立马摇头,直接驳了皇帝,太打脸。
“这……这……”
他只是尴尬着,毫不遮掩地显露他的难为和失望。
事实,也就这样的表现和表情,才是最安全的。至少看上去更真实。
皇帝对朱承熠的态度是满意的,露出一个大笑脸的同时大概也觉得自己过分了些,一边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