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承熠挠了挠头。
“姑娘们比试,咱们实在无聊。干看着没意思,若是喝酒划拳多不给面,咱也只能自己找些乐子。所以在纸上涂涂画画,跟着猜猜比试结果。完全就是娱乐消遣,仅此而已。是不是?”朱承熠冲几个纨绔一个眼色使下去,众人顿时连声应是。
“所以,咱们这不算赌!真不算!”
朱承熠恭顺巴结笑着。
皇帝鼻息一重,哼声示意他到一边。
“你那点小九九,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们故意不拿银子出来聚赌,就是想敷衍朕,让朕抓不到把柄无话可说是不是?以为朕看不出?以为朕拿你们没辙?为了免去麻烦,你们只是在纸上报数,具体银钱晚些结算是不是?”
皇帝又是一哼。
就朱承熠聚的这帮家伙,都是京里有名的王孙公子,折腾胡闹惯了有什么不敢做的?这帮人要聚在一起,花起银子来眼都不会眨一下。没有彩头不花银子,只干巴巴猜比试结果的乐子,如何能叫他们过瘾?如何能将他们聚得起来?
还有那些个畏缩巴结,如出一辙的小眼神,哪个不是透露着心虚。哼。谁能逃得过他的眼,他的手心?
“臭小子,还不老实交代!”
“皇上英明!”朱承熠嘿嘿一笑,凑前轻声:“皇上慧眼如炬,自然事事看得清楚,不过您这次能否睁一眼闭一眼?您体恤下臣吧。最近实在手头紧,总得想法子挣点钱吧?臣也想早点将欠皇上银钱还上是不是?”
倒是坦白!皇帝面色好看了些。在他眼里,朱承熠最大的好处便是从不过于自作聪明,能被他看穿,能被他控制,也很听话。这样的人,他放心,他安心,所以他也会给予宽容。
正如此刻,这小子很识相,一喝就招认,完全顺从。这样的人他看着放心!
哼,若这小子一口咬定他没赌,那么结果便不一样了……
“赢了?”
“嗯。”
“赢了多少?”
“勉强能还皇上钱了。”
朱承熠抱拳:“皇上千万手下留情啊。您这会儿高抬贵手。臣就一把翻身,明日便可清清白白,轻轻松松上任去!从今往后,全心全意,全身心投入到为皇上养马的大计之中。皇上心善,网开一面。”
“哼。花言巧语。”皇帝将脑袋近了近。“只此一次,下不为例!”皇帝松了口。
“是!”
“你们既然这么闲,待会儿朕给你们找些事做!”皇帝的手划过了一众男宾,之后不再管这处,背手冲皇后走去。
既然面上没有赌资,自然就不算赌博了。
那么宫中聚赌的罪名也就不存在。
皇帝就这么轻轻揭过,出乎了朱永昊的预料。
这事的确是他找人去告发的。一来因他原本就厌恶朱承熠,二来是因虞荣安因着朱承熠的关系几次被绑定,他只恐长公主还不甘心还会出手,所以迫不及待想送朱承熠一个重击。只要朱承熠被追究,那长公主便可暂时停手了……
只是他没想到,父皇竟然只听了朱承熠的一面之词,甚至都没有现场审问,这事便尘埃落定了。一时间他竟都不知父皇在想些什么。
“父皇……”他还想开口。
“确实不算赌,就罢了吧。”皇帝道。
“可……”
“皇兄,父皇说了,到此为止。”一直很安静的八皇子朱永泰幽幽开口……
皇帝离开,刚刚面对皇帝有如鼠辈一般的众公子顿时对朱承熠竖起了大拇指,个个心悦诚服崇拜喊着“哥”……
转眼,这帮家伙便再次聚到了一处,窸窸窣窣围于桌案前,继续起了他们未完的消遣。
荣安也没想到朱承熠能将帝心玩得这么好!
他挣了银子,赚了面子,引了一帮纨绔更诚心追随,还愈加让皇帝信任了几分。
而他这般搞事,什么事都没有,皇帝似乎还更将那份疼宠转向了明面……
倒是能耐了。
不过……哪里不对?
荣安突地想起来了。
你……你……既是记账赌博,根本就不需要银票啊!那自己手里出去的七百两……
她一声嘶。
什么意思!
是阿暮不知他们是记账赌?可阿暮都知道他们怎么赌,怎么压了,如何会不知没有用赌资?
那么就是他和阿暮串通故意拿走她的银票,是为了将她拖下水去?可为何?
荣安脑子有些乱。
那么阿暮突然就寻不到人了,是否也与这事有关?可自己参不参赌,要紧吗?
荣安一直以为最近聪明了些,然而这会儿看来,脑子还是不够用……她忍不住冲对面咬牙切齿,今日她被坑多少次了?而且她都是被他一人坑!只有他,反反复复坑着她!……
皇帝听皇后报了上轮比试结果后,也是露出了一张兴趣脸。
他盯了陶云一阵后,又将视线在荣安身上停留了好一会儿。
荣安实在被盯得难受,忍不住将视线回对过去,却瞧见皇帝意味深长在笑。她心头发毛,这些人,她一个都看不懂怎么回事!
休息时间挺长,皇帝留了一句:“若有想法的来找朕,不着急,朕帮你们参考。”
就这样,皇帝去了凉亭,见了不少人。
有主动去的,也有被皇帝召见的。
比如,康宁侯家夫人几番相看,相中了上场第五轮心巧项得了“上上”,被皇后大赞的杨小姐,于是刚与杨家主母说道了一番后,双双去请一早就侯在一边的钦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