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太子出事后,后宫这里,坤宁宫上下势力和皇后心腹那批人被剪除,按理几年下来,哪怕再根深蒂固,作为根子的皇后和太子一除,他们在宫中的散余势力再浑厚也该被稀释差不多了,却不想那帮人黏性那么大……
不对!
不是黏性大……而是这么些年,太子势力一直没散,一直还有主子带着,一直都在暗中蛰伏!
看看得意洋洋的朱永宁,再看看谦卑高傲,扬眉吐气的皇后,皇帝觉得他真相了。
所以,废太子的倒台只是明面,实际的势力一点没动。所以,三年前的朱永宁就与废太子沆瀣一气。太子倒下,朱永宁顺利接过那势力,继续暗中发展!
可所有人都以为,当时的十皇子,是八皇子朱永泰最坚定的拥护者不是吗?
藏得……太深了!
朱永宁探身告诉皇帝:“我二哥栽了的第一时间,为保势力不散,他的所有,所有都转移到我手中了!而我与二哥,可不是三年的交情,而是十余年!”
“逆子!孽障!”皇帝气得胸口疼。
“父皇,您骂来骂去都是这两句。但儿臣不服!儿臣没权没势没排行没有强力母族,怎会放着既是嫡子又是太子的二哥不投靠,而傻乎乎跟着八哥发疯?是你们太幼稚了!就因为我们一起长大的情分,我就帮着八哥去夺嫡?我疯了吗?
对于皇子里不起眼的我来说,能保我权势的,只有二哥不是?所以,小时候我就偷偷告诉二哥,我要追随他,他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后来,是我主动提出蛰伏八哥身边,才进入了我二哥的眼……”
贵妃已经听不下去了,她一声厉叫起身,可又软绵绵倒了下去。
太可怕了!
太刺激了!
这都是什么?
贵妃几乎么法接受。
这畜生在说什么!十几年来她都把老十当亲儿子,什么好的都不忘给他留一份。只要他开口,她都会相帮。就是儿子没了的这几年,她也是常常帮衬舒妃和他。这些年,她竟是一直在养白眼狼?
贵妃泪流满面开口就要骂,可巴掌却已接二连三扇来,将她一肚子要说的话全都打进了肚中。
站在她跟前,命人扇她耳光的,是皇后。
“三年前,你们母子对本宫和太子落井下石,本宫痛了苦了三年,才等到了今日。这三年,本宫给你足够的体面了。本宫回来了,你的好日子也到头了。本宫和昊儿吃过的苦,你且慢慢等着尝!”
皇后冷笑着,任由贵妃跌坐在地……
荣安脑壳疼!
她没想到!
真的没想到!
所以,朱永宁不是与泰王一伙儿,而是一直与朱永昊一伙儿的。不止是泰王被骗了,而是他们所有人都被骗了。
她失笑。
又是一个骗局,又是一个持续了十几年的骗局。
这些人,完全是将戏融入了人生啊!
荣安想了想前世,朱永宁,真叫人惊叹。前世的他,也是到泰王死都站在了泰王身后!不但她不知他和朱永昊的关系,而是全天下都不知!就连朱永昊也从来没说过!
荣安也突然明白,为何前世今生的八皇子都只能是勉强成为朱永昊的对手,可却在真正面对朱永昊时,根本连威胁都行不成!
呵,身边有一双敌人的眼,一举一动,所有计划和目标等于从来都是暴露敌人眼前的,这还能成什么事?
所以这也能解释,纵使前世朱永宁与八皇子一伙儿,但在朱永昊登基后,他依旧封王富贵。可就凭朱永昊的小心眼,没将之斩草除根本就不合理。
似乎,也是因为宁王看着实在不起眼,所以没人怀疑这事,反而还成就了朱永昊的宽和大度之名?
荣安有些窒息。
她再看皇后,竟是对朱永宁带着点微微的谦卑,显然是将位置往下放了。这一次的宁王与朱永昊,恐怕不仅仅是合作,主次也已颠倒了。
强!
而在场的苗家人和殷家人,那一个个不敢置信,睚眦欲裂的样子,分明是半点不知宁王造反事的。
那么,殷馨呢?
依着殷馨还想将自己带走的心思,只怕对这事也是一知半解。否则,就她分明厌恶朱永宁还为了家族而嫁的大局观,这么大的事,一定不会瞒着殷家人和苗家人的。
荣安一叹。殷馨没坐在这儿,应该还是她肚中孩儿之功了。
乱!
头疼!
而荣安头疼的真正原因,是另一位贵宾。
另一个……是她久未谋面的老熟人……
廖文慈!
廖文慈她,终于冒头了!
真是……
什么是沆瀣一气?这不就是?
败类,从来都是一路的!
想当日,她,皇帝和老爹,所有人的眼都盯住了朱永昊,盯住了廖家,事实最不起眼的宁王,其实才是最大的问题所在。
太行了!亏得他还深居简出,他还辞官谢客,事实越是这样没人关注的他,越方便暗中小动作,谁会想到他?
廖文慈的失踪,大概也与他有关了!
荣安好想拍拍自己脑袋。
亏得她在酒宴开始前还提醒朱永宁,说廖家家底殷实丰厚,暗示他去请廖家人来宰,当时的朱永宁面上一愣,实际闻言只怕心里已经笑翻。
这真是……
而此刻……荣安还是不明白!
廖文慈,她算什么!她有什么资格只落后皇后半步?她有什么资格作为朱永宁口中的“贵宾”?她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