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永宁一声令下,反军严阵以待,迅速一字排开,各自找到位置,举起手中兵器。
君安楼众人却是齐齐舒气。
成了!
总算将朱永宁逼到动了手!
干戈一旦开始,便不会叫他们轻易中止!一定将他们彻底耗在这儿!让他们再抽身不得!
一早就做好准备的缠斗,终于来了!
谁叫朱永宁是个精的,不把他逼到一定程度,未必会上当。在陶老亲眼目睹将军府在对冯侍卫一行人下杀手还拿了圣旨出来钓鱼后,他便与荣安直言:只是这样还不够。
对朱永宁来说,最好的上位方式绝对是悄摸和平上位,他不到迫不得已,一定不会彻底扯下他的画皮。
“那厮能十几年如一日的忍耐,可见其心性。此番大局,他亦是谋划多年,准备充分。他不是冲动性子,绝不会凭一腔热血就冲动而为。他一定要确保,灭了将军府比回到宫中更要紧,更迫在眉睫,才会下令动手!”
陶老的判定得到了紧随而来的几位阁老的一致认定。
于是,荣安那张空白圣旨被重新派上了用场。
几位阁老都是能人。
他们很快就以圣上口吻拟了一道旨意。
早先荣安忽悠冯侍卫时,可不敢直接在空白圣旨上乱写。她是在类似材质的白绢布上胡乱写满了字,随后拿白线在两侧缝了几针到圣旨上。
而熟悉圣上行老们却是直接拆了她的那块白绢,提笔就模仿了皇帝笔迹,直接将拟好的旨意往空白圣旨上誊去……
“既然要演,就得演透了。”几位阁老很有默契。“朱永宁既然那么细心,你的普通白绢可骗不了他!你可瞧见了,这真正的圣旨底子可是有反光的祥云纹的。而圣旨的第一个字,按着惯例必须落在第一朵祥云上!”
这些,荣安自然是不清楚的。
几位老爷子一个比一个精,还故意写得潦草,每个字都透着些紧张和急迫。几人皆觉,这字模仿到了九成相似,七成神韵,几可乱真!
至于圣旨最后的那方印,自然是画上去的。
他们可没什么玉玺!
印鉴和笔迹不一样。颜色深一点,淡一些,又或是重一些,轻一些,盖章呈现的效果都是大相径庭的。所以他们料定,连玉玺都没摸过的朱永宁,绝对不可能从印鉴上判出真假。
这道圣旨,绝对足够瞒天过海!
……
怪只怪,这模仿过于逼真。
确确实实,朱永宁没能看出真假。在听到“废黜”和“庶民”几个字时,他就激动了。庶民?那还怎么造反?
人一慌张愤怒,判断力便容易直线下跌,所以他只顾盯着圣旨内容看,哪里能通过原本便不甚清晰的千里眼一点点去分辨。
再瞧见印鉴,他心下更是一慌。对方有玉玺,有圣旨,便是名正言顺,马上就能调动禁军和官兵,立马可以昭告天下。对方有储君,马上就能准备登基。对方有内阁支持,百官也不会站在自己这边,民声也是他们的……
当时的朱永宁事实已无路可走!
而几位老爷子还有意刺激他,故意以内阁大臣姿态一同出现,还一同施压,直接送了他“谋反”二字。这如同导火索,更是逼着他不得不趁着这事京中还没传开,赶紧给扼杀。
否则即便他能顺利上位,也是名不正言不顺,后患无穷!
果不其然,朱永宁上钩了。
“全力调动人手,攻下将军府!”他一声令下,手下卫兵从四面八方围聚来开始行动……
而同一时间,一直关注这个方向的北城门也收到了消息。
德胜门是两道北城门中偏西一道,相对此刻难民聚集的两道东城门较远,所以聚集的难民是最少的。
按着计划,北营禁军将从德胜门入城。
为了给禁军争取跳过“难民”,最快速入城的方法,他们做了调虎离山的准备。
半刻钟前,德胜门处放出消息,说:东直门抓到了朱永昊,结果打起来了。此刻东直门已打开,大量难民涌入,东直门招架不住,只能从德胜门调城门卫前去帮忙。
这消息一出,果不其然,德胜门“难民”上当,既为“勤他们的王”,也为入城,竟是迅速往东撤去……
当时的德胜门外,只剩了千人左右“难民”。
德胜门看准时机,一个信号出去。
北营禁军便开始了行动。
留于城门附近的“难民”远远发现正快步前来德胜门的禁军,知晓上当,却来不及报信。
只因城门官兵一下多出了三倍有余。
一直表现软弱,面对挑衅连个屁都不敢放一下的城门官兵突然强硬起来。
箭如雨下,令得这主力刚离开,留下只为做眼线的千人反贼余军一个个抱头鼠窜,只恨不得掘地三尺找个地方躲。
城门军配合禁军一起,将德胜门外反贼一口气荡清。
只用了不到一刻钟,禁军们便全速通过了德胜门。他们将从北安门进入皇城,再从玄武门直入宫中,直接将宫中占下。
而德胜门官兵气势恢宏,趁着危机暂除,立马放出了数十拨拿着内阁急件,分别前往京畿各处卫所要求支援的官兵……
同一时间的将军府门前,朱永宁在京中兵力的九成皆已到场。
他冲君安楼叫嚣:“看见本王兵力否?近五万人!尔等乌合之众,对本王而言连对手都不是!本王给你们最后一个机会,速速出来投降,本王可饶你们不死!内阁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