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炯昆转头望着姚珂媛,一字一顿地道:“大娘,在我的心里,珂媛就是当年我十五岁初见时一般,她是我心中永远的睡莲花,永远那般纯洁而美丽,我发誓,我会一辈子呵护她,拿命来珍惜她!”
“珂媛!”他忽地紧紧抓住她的手,“我请求你,嫁给我好吗?”
姚珂媛感到被他抓住的地方一阵热烫,似是要烧灼了她,她感到自己的手在微微地发抖,他抓的又紧又重,几乎是要捏碎了她!
他的眼神热切而渴盼,紧紧地锁住她的脸,她觉得自己几乎是要晕厥了!
“嫁给我好吗?”
“嫁给我好吗?”
犹记得,也曾有人在耳畔轻声怩侬,千般柔情,万般恩爱,一切的一切,忽远又忽近,如今,一切皆不可寻?
她怔然地瞧着他,眼神飘忽而空洞,声音遥远的好似不是自己的:“好!”
赵囧昆闻言先是一愣,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几乎是要喜极而泣了!
他不可置信,有点语无伦次了:“珂媛!你答应了?你真的答应了?”
“是!”姚珂媛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微笑,“我答应了!”
是的,她答应他了!他答应嫁他了,这样,在不久的将来,她就会成为他的妻子,赵囧昆的妻子!
车子在夜色里安静地行驶,道路并不平坦,使得整个车子也是颠簸不已。
车窗半开着,安寻菲临窗而坐,耳畔是呼啸的风声,刮得她的发丝亦是随风飞扬。窗外的夜色在眼前不停地倒退,借着车灯。她隐约觉得道路两旁都是成片的松林,风过松涛如涌。她心下忐忑,车内除了宇文骁面无表情,就连司机和毕副官也是一语不发,她自是不敢多问。
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拐了多少个弯,一直到了岗亭。车子停下来。外头依稀有人喝问:“什么人?”
毕元奎将头探出车外,那哨兵一见,立马“啪”地一下行了个军礼。“二公子,这么晚了还上山去?”一面说一面打开铁篱笆放行。
又驶了好一会儿车子才终于停了下来,毕元奎恭敬地打开够车门:“二公子,双湖别馆到了!”
车内的安寻菲闻言一怔。双湖别馆?就是之前传言中宇文骁和姚珂媛的居所?
早就知道有这么个地方,只是一直无缘得见。如今就这样突兀地立在眼前,倒叫人心头震颤不已。
她下了车,借着别馆外头的灯光,只觉得树木掩映下的建筑极其宏伟。宅邸虽是西式的旧宅。但却是十分的景致,即使是门窗铁栏上的雕花,在夜色的灯光下也是依稀可辨!
别馆的管家已经奔了出来。见到宇文骁身旁的安寻菲,明显地一怔。旋即又神色如常,“二公子!”
宇文骁像是及其疲累的样子:“元奎,找个客房给安小姐!”
毕元奎还没来得及应声,宇文骁已经转身进了别馆。安寻菲有点怔愣,就这样?“二公子!”她急忙想要追上前去,身旁的毕元奎已经眼疾手快地拦住了她,“安小姐,请随我来!”
安寻菲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可也只得作罢,跟着他去了客房。
宇文骁缓缓地走上楼去,脚下的步伐犹如千斤重,每迈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平生的气力!他告诉自己,“不要紧,睡一觉,明天就好了!”这几个月来,每天不都是这样的么?
可是,当他推开那已经几个月不曾来的房间,心头还是犹如被千斤巨石击中一般刹那间竟痛得无法呼吸!
心,早就缺了一块,此刻,那种空空的感觉竟铺天盖地迎面而来。
推门而入的刹那,他几乎有种时光倒流的错觉,屋子里的摆设还是一如以前,什么都没有变动过,就连窗帘也还是那样半开着,床头的茶几上,她向来随身携带的手绢都叠的整整齐齐地放在那里,仿似主人就是出门逛街了,一会就会回来!
屋子里开了一盏幽幽暗暗的小灯,照得半屋晦暗。那是她的习惯,她每晚临睡前,一定要在窗前亮一盏小灯,她怕黑!
只有他在的时候,把她搂在怀里,两人相拥而眠,她说她的心才是踏实的!
他掀开被子,仿佛是一阵香气四处弥漫开来。那香气,像是花香,又像是熏香,陌生又熟悉!
他把自己整个人都埋入了被子里,被子里那股隐隐的香气仿佛就又在鼻尖萦绕。他抱紧了被子,深深地吸着气,原本几个月来一直失眠的他,此刻居然有了种朦胧的睡意,不一会就睡着了!
一顿饭吃了很久,席间,滴酒不沾的姚珂媛在师父师母的劝慰下,也放开自己,难得地喝了两杯。从师傅家出来,她已经是醉意微醺。师傅帮她们叫了黄包车,赵炯昆送她到家门口,她从车上下来,这一路走来,被夜风一吹,整个人已经清醒了不少,“师兄,谢谢你送我回来!”
赵炯昆也比避讳珂媛的母亲和二姨就在旁边,她捧着她的脸,接着微弱的夜光凝视:“跟我还这般客气?媛媛.......”
姚珂媛闻言忽地莫名地一抖,赵炯昆也感觉到了,忆起曾有人也是这般地唤她,又不懂声色地改口,“珂媛,往后,再也不许跟我这般客气,知道吗?”
珂媛回神,勉强地笑,努力地扯出一个笑容:“我知道,师兄!”
赵炯昆俯身,出其不意地在她脸上印下一个温热的吻:“夜深了,外头凉,赶快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