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晃漫不经心般地望了眼凝望着彼此的二人,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朝前走过来,伸手揽住姚珂媛的肩头,缓缓地低头下来,低声地,却是刚好能让宇文骁听见的声音,道:“姚老板,席位我已经订好了,我们先过去吧!”说完,抬眼挑衅地望着几欲喷火的宇文骁。
姚珂媛从恍惚中回过神来,不动声色地甩掉了搭在肩头的手,伸手接过宇文骁手里的炒栗子,剥开一个,缓缓地放进嘴里,顿时,那浓浓的栗子香便充斥着整个口腔。
|“看到这栗子才感觉肚子是真的唱空城计了。这栗子想必是你排了好久的队才买到的吧?谢谢!”说完,低头又从纸袋子里拿出一颗栗子剥了,抬头,望着宇文骁的方向,略一犹豫,转身将那刚刚剥了壳的栗子塞进了宇文晃的嘴里。
除了车边候着几位宇文晃的贴心随从,其余几人皆是万分震惊,就连宇文晃也是不可置信般地望着镇定的姚珂媛,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反身示意尤景旭打开车门。
姚珂媛朝着同样不可置信的宇文骁笑笑,举着手里的炒栗子:“谢谢你的炒栗子!还有,”姚珂媛抬头望了下漆黑一片的天空,“时候不早了,天气也怪冷的,你们,早点回去歇着吧!”
“媛媛!”宇文骁心急地一把抓住转身欲走的姚珂媛的手,紧紧地握在手里,紧的姚珂媛只觉得手心都隐隐发痛了,“媛媛,为什么?你是在生我的气?怪我这许多日子不来看你?这段日子以来,虽说我没有过来,那时因为我实在是抽不出空来,我爹刚刚对我委以重任,一切都才刚刚上手,我不能马虎!是以,才没有过来看你!可是,可是,我不是有经常派警卫过来么?”
宇文骁急急地解释着,更紧地抓着试图从手里挣脱的姚珂媛的手,急的额头都有一层细密的汗珠渗出。
望着宇文骁心急又心慌又无措的表情,姚珂媛心里一痛,将视线移向别处,虚弱地笑:“阿骁,其实督军夫人说的很对,我能给什么呢?而你,又能给我什么呢?我是一个戏子,一个大字不识几个的戏子,为了生活在戏台上演绎着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人生,以此来取悦那些看客,仅此而已!而那窦小姐不同,她是那样的一个大家闺秀,要才有才,要德有德,更重要的是她能助你平步青云!就像戏词里唱的,时间万物皆有定律,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人生轨迹,而我的人生轨迹,我想,必然不会是你!”
宇文骁闻言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两步,脸已经呈现青灰色:“媛媛,这才多久?这才多久没有见面?难道你会变得如此之快?你把我的感情置于何地?难道之前的一切都是假的?”
“二公子说笑了!我们之间的感情?在我看来我们之间并没有怎样开始过,不是吗?所以,何来把感情置于何地一说?现在只能说的是,我觉得我还是现实一点的好,既然我攀不到你这高枝,那我得为自己另谋出路才是啊!你给不了我想要的一切,可是,将军就不同了!”说着,身子朝着旁边的宇文晃身上靠过去,而宇文晃像是早就猜到了她的意图一般,顺势便将她揽进自己怀里,“将军没有什么羁绊,他在他母亲面前向来都是独挡一面的,所以,他能许诺我督军府邸大少奶奶的身份,而你,你能吗?”
“我能的,我能的!”宇文骁只觉得慌乱无助,上前一把将偎在宇文晃怀里的姚珂媛拖了过来,紧紧地抱住,抱得那样紧,生怕她下一刻就飞掉了,“相信我,媛媛!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我们结婚,我要你做我唯一的妻子!至于窦乐融--请你给我时间,我会妥善解决的!”
“给你时间?那是多久呢?”姚珂媛强压下心中那股无尽的酸涩,缓缓地掰开他的手,从他怀里退了出来,“阿骁,不要自欺欺人了!其实你心里很清楚,你是一个孝子,你无法忤逆你娘,你不能让你娘伤心难过!而你娘,是那般地不喜欢我!不对,不是不喜欢,而是讨厌、厌恶!再者,那窦氏织锦那样一个强大的王国,窦小姐是你最好的轨迹!而我,也厌倦了伪装,那样真的很累!我只想找一个依靠,让自己以后不再那样疲于奔命,不用再上台卖唱,如此而已!”说完,也不再看他便转过身去,她怕自己转身的太慢了,那早就盈于眼眶的液体会顷刻间决堤。
“厌倦了伪装?你想找一个依靠?原来,一直以来你都是这样对我的?如今,我娘的阻挠,你眼见此事无望所以你改投他人怀抱?而你眼中的我,居然是那样一个必须依附其他生物生存的人?”宇文骁感觉自己的心墙顷刻间轰然倒塌,整个人都摇摇欲坠,“原来,那些个我所以为的感情,在你眼里居然是那样的不堪!甚至不能称之为感情!我娘说的果真是没错啊!果然是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呵呵--呵呵--”
宇文骁发出一阵似有若无的苦笑,他环顾了下四周,这才发现,原来身旁不知何时居然聚集了那么多陌生的面孔,他们不时地交头接耳,时而发出阵阵窃笑。
他望着那些发笑的人群,背脊阵阵地发凉。想来他们也是在嘲笑自己的无知吧?居然会栽在一个戏子手上!
姚珂媛听着他那句“婊子无情戏子无义”的话,蓦地脸色发白,身旁的宇文晃见火候也差不多了,忙揽着她娇小的身子,“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一直在身旁担忧地望着他们的毕元奎早就已经看的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