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叛军到达阵前实现标注好的射界位置,新军开火了。
两千支米尼步枪,在二十秒钟内便分三次将枪中的铅弹射了出去。
在一百步的距离上,米尼步枪的命中率可以达到七成,这轮三段齐射之后,三千叛军就剩下一半了。
剩下的一半连反击都没有来的及打,鬼哭狼嚎般的便往后跑去。
但是新军并没有给他们的重新做人的机会,又是一轮三段齐射之后,三千叛军基本就没剩下几个站着的了。
对于这种排队来攻,又没有地形优势,且不穿铠甲的敌人,迷你步枪发挥了他最大的杀伤力。
而在原本的历史上,两个世纪后发生在京郊八里桥的那场战斗,基本和今日的这场屠杀无异,只不过更血腥更残忍。
三万满蒙骑兵对阵万余英法联军,在付出一半的伤亡后,遂被英法联军击溃。
而在这场数万人参加的大会战中,英法联军仅仅阵亡了十二个人。
那是号称满万不可敌的满蒙八旗第一次对上装备热兵器的近代军队,仅一战便证实了时代的差距不是靠着勇武就能弥补的。
而在此时的长坡岭,由于朱由检的出现,提前两个世纪将这种巨大的差距带到了大明,只不过这一次,大明是领先的一方。
眼瞅着三千水西精锐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内,便被尽数消灭,而且连个反击都没有组织,安邦彦惊得差点从马上摔下来。
两手紧紧的抓住马缰,指甲深深的嵌入了手掌里,两腿紧紧的夹住马腹,心中的恐惧与愤懑却是无处发泄,惊恐之下煞白的双脸已是冷汗涔涔。
而在另一边观战的奢崇明没有安邦彦的镇定,惊翻下马,双眼圆睁,双手激动的挥舞着,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顾左右的喊道。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这样?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说着还用力的擦了擦自己的双眼,似是要再看清一些,但倒下后再也站不起来的军士却是在诉说这一切都是真的。
这时,刚刚被赶到后面去的安基不知道怎么又冒了出来,看着自己父亲坐在马上似雕像般的神情,便上前接过了指挥权。
在令攻打长坡岭的剩余军队撤下来之后,领着大军又退回了早上出发的位置,重新安定下军士之后,安基便来到了中军大帐。
此时,安邦彦和奢崇明已经恢复了理智,坐在各自案几之后,皆垂首无语。
“大人,大人,大人!”
安基连喊三声之后,安邦彦才抬起头来。
“基儿,你做的很好,为夫刚才在阵前失态了,唉,悔不听你之言啊,今日一败,三军士气尽丧,再攻贵阳怕是难了。”
“大人莫要丧气,我军尚有五万余人,虽是新败,但官军岂敢小觑,此次只是被不熟悉的京营打了个措手不及,待摸清了官军的战法,未必不能胜。”
眼见着父亲被之前的败仗打击的失魂落魄,安基虽然自己心里也没有多少信心,但久在军阵的他清楚,这时候只能对主帅进行安慰。
另外,安基心底里也对父亲不听自己的劝阻抱有一定的意见,昨夜安基已经领略过明军的厉害了,所以才在就要破城的关口下令退军。
但昨夜之战,夜黑风高,自己退的又及时,明军真正的实力,就是参加攻城的军队也没有一个直观的认识。
但今天就不一样了,三千精锐在瞬息之间就被全数射翻再地,军中主帅已是如此,手下的军卒更是惶恐不安,刚才走访军卒的安基已经深刻的体会到了军心的变化。
要没有之前自己的弹压,恐怕现在那些附庸而来的各侗寨仆从军,已经收拾行囊,准备跑路了。
对于安基说的话,他自己都不信,安邦彦更是苦笑连连。
父子相顾一时无语。
不过在长坡岭的新军阵地,情况也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好。
第一次见识如此血腥场面的新军士兵,大部分都产生了些不适,中午炊事班精心烹饪的阵地饭都剩下了一多半。
面对新兵因为第一次上战场而产生的应激反应,随军的医士因为有朱由检事先的交代,很快便对症施治。
在午后以班组为单位的谈心之后,士兵们的情绪则好了很多。
经过这一场战斗,这些士兵基本算是合格的军人了,至于是否优秀还得拉到辽东战场上去检验。
安抚下士兵们的情绪,午后,卢象升便领着新军参谋司便就叛军经此一败可能的反应进行了反复讨论。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叛军很可能会放弃围攻贵阳,转而往附近的几个城镇退却。
对于这样的结果,卢象升也是苦笑连连,虽然是他之前下令要狠狠的挫一挫叛军的锐气,但米尼步枪如此强大的威力,他实现也没有很好的判断。
两轮三段齐射,便将三千叛军屠杀殆尽,估计就是朱由检事先也不会预料到。
但结果已然如此,之前将叛军全歼在贵阳城下的计划估计是泡汤了,卢象升也是悔恨不已。
早知道在叛军开始逃跑的时候,就不下令第二轮齐射了。
垂头丧气的卢象升也只能和参谋们一道,对叛军退却后的进军路线进行谋算。
而在叛军的中军大帐,安邦彦、奢崇明和安基等人,也在对大军的退路进行谋划。
自从围攻贵阳以来,叛军屡屡败绩,攻城战加上长坡岭之战,叛军伤亡了近万人。
伤亡率接近百分之二十,这对于一支连封建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