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也不能怪李国普谨慎,吃多了朱由检不按常理出牌的亏,现在的内阁诸臣都学乖了。
许多在内阁这里的问题和条条框框的规矩,到了朱由检那里都不是事。
虎墩兔可以帮,东掳也可以谈,开海也不是不行,民变还可以靠杀贪官来泄民愤,叛乱一个月便能平定。
至于朝廷没钱,还可以跟皇帝借,只要打借条就行了。
而且自从新皇登基以后,好像就没缺过钱,忽悠藩王,杀交通东掳的豪商,朱由检的内帑可是富的流油,就是敛财如万历朝的朱翊钧,见到他这个孙子也是甘拜下风。
而且朱由检与他爷爷还有一点最大的不一样,那就是他从来不搜刮朝廷,不搜刮百姓,反而将拿自己的钱来救济朝廷和百姓。
跟东掳打仗没钱没事,天子有钱,北方赈灾没钱没事,天子有钱。连这次平定贵州叛乱的银子也是天子出的。
据毕自严统算,自新皇登基以来,朝廷已经跟天子借了五百多万两银了,差不多是朝廷每年一半的收入了,而且这才一年半的时间。
而又据毕自严分析,天子内帑应该有个千万两银子,今年风靡整个大明的香皂就是从西山运出来的,应该是天子的产业,简略估算,光是香皂生意,天子一年应该能净赚个一百多万两。
而且西山还有一些琉璃钢铁纺织等其他的产业,据说也快能出产了。
对于西山大元帅府,内阁诸臣开始时并没有重视,以为是天子如武宗一般,少年天性,自己跟自己玩呢。
一开始朝臣们还劝过,但后来发现西山大元帅府并没有几个官员,而且从来没在朝堂上发过声,低调的好像不存在一样,而且朱由检也并没有如武宗那样宠信佞臣,不思朝政。
天子也仅仅是五日才去西山一次,平日也从不在朝堂上提西山之事,西山的几个官员也从来没有上过朝。
渐渐的朝臣们都忘记了西山大元帅府的存在,直到香皂的出世,直到以三千击退六万叛军的新军出现。
朝臣们这才知道,天子的西山大元帅府并不仅仅是天子的玩物,而是切切实实与国有用的衙门。
如果说香皂的出现还没能引起朝臣的重视,但今日凶悍的新军出现以后,朝臣们必须重视起西山来了,毕竟一支强军的意义自然不是清洁之物能比的。
思虑再三,对于朱由检重提土司之事,阁老们在摸不清天子真实目的的情况下,谁也不敢贸然表态,毕竟在乾清宫,打脸的事每天都会上演。
“陛下是觉得土司之制有什么不妥吗?”
自从韩爌在陕西杀贪官杀红了眼之后,也越来越得朱由检信重了,而且在朝堂上,韩爌也算是比较敢说的。
“诸卿以为呢?”
朱由检含笑看着各位阁老,看来是打定了主意,必须让阁老们表态了。
‘丢人就丢人吧,只要陛下高兴就行。’
黄立极暗自想着,随后便率先出班道。
“土司之制已用了二百多年,虽然番民们也时有反叛,但皆未成气候,臣以为,土司之制有他可取之处,而且经过二百多年的教化,大部分的番部,还是心向朝廷的。”
黄立极在治国方面可能差点,但在逢迎上意和为人处世和稀泥方面,着实厉害,内阁虽心不齐,但却能在大事大非上能团结一致,黄立极这个内阁首辅算是称职的了。
朱由检闻言,微微点头,对黄立极表示尊重。
黄立极见状,知道自己依然是简在帝心,随后得意的退后。
“元辅所言不错,土司之制虽然非我朝首创,但太祖赐金册,世袭罔替的制度,确实招揽了番民之心,像四川的石柱土司,江西湖广的廖化土司,不仅恭顺朝廷,还时常助朝廷平叛,土司之制实乃治番良策。”
黄立极刚退回去,施凤来便上来继续为土司制度摇旗呐喊。
朱由检依然是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随后几位内阁辅臣依次上前对土司制度进行了褒贬,但总体的基调依然是觉得土司制度还有存在的必要。
朱由检并没有反驳各位阁老,也没对阁老们的意见进行表态,反而拿起御案上的一份奏折,令王承恩念给阁老们听。
“臣江西赣州府知府郑儒新恭请圣天子安,圣天子承天牧民,平东掳,抚北虏,赈灾民,臣虽出偏远之地但亦闻天子德政。”
“咳咳,说重点。”
朱由检自己都有些听不下去了,虽然他已经说了奏折可以不用写这些彩虹废话,但各地的官员上奏时,生怕哪句话让皇帝不满了,这些喜庆话还不是不敢去。
王承恩闻言,对着朱由检回了一礼,随后念道。
“臣闻近日贵州水西土司复叛,有一言欲奏明陛下得知,土司者虽太祖之制,但如今承平二百余年,已多有弊端。”
内阁诸臣听到这里,全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一个个肃穆而立,准备听听这个从五品的小官对土司制度有什么高见,竟然引起了天子的注意。
“微臣地处江西赣州,辖内多番民,臣与各部土司也时有往来,土司者,乃番部首领,世袭罔替,如番镇一般,其内部自成一体,官员任免,刑罚制度,税赋徭役皆不受朝廷节制,俨然小朝廷一般。”
对于土司的这些弊端,内阁诸臣自然也知道,但朝廷当初设立土司就是当羁靡之地来管的,这些弊端自然会存在。
“臣在赣州为官十余载,虽忝为一府之长,但对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