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桂眼见气氛异常凝重,脑子一个激灵,忽然想起了凉国公蓝玉被朱元璋以谋反罪处死的事了。
随后脊背发凉,不顾河水冰冷,赶紧一个翻身下马跪道。
“小子胡言乱语,冲撞了陛下,望陛下赎罪。”
此时尚在渡河之中,虽然水很浅,但吴三桂浑身还是皆被河水浸湿。
其实关于吴三桂将自己比作凉国公蓝玉的事,朱由检一开始并未在意,但见众人都沉默不语,这才惊心。
‘吴三桂啊、吴三桂,明朝这么多战功赫赫的将领你不比,偏比那蓝玉,哎,看来冥冥之中你确有当汉奸的潜力啊。’
朱由检心里嘟囔着,亦是翻身下了马,踏在冰冷的河水中,上前将吴三桂扶了起来,众将见状纷纷跳下战马,皆站在河水之中。
满桂、赵率教、祖大寿、曹文诏,还有身前的吴三桂,朱由检忍着冰冷的河水,目光一一扫过众将。
“众将听着!”
朱由检一声呼喝,众将皆躬身唱诺。
“汝等只要一心为国,忠心杀敌,朕不仅不吝封侯,亦不行汉高祖与淮阴侯之事。”
朱由检一语中的,众将皆闻声而泣。
但就在朱由检大凌河中收买人心之时,皇太极看着眼前的广宁废墟,却哭都哭不出来了。
半响之后,才颤抖着的声音问身旁的范文程。
“范卿,这是广宁?”
范文程闻言,没有正面回答皇太极的问题,而是一脸凝重的回道。
“大汗,咱这次确是中了那明军的奸计了。”
皇太极闻言,亦是沉默无语,看着眼前已经消失了的广宁城,两行泪便流了下来。
相比于皇太极的悲痛欲绝,正在宽甸城内监督东江军打包的毛文龙着实笑的合不拢嘴。
“带上,带上,能带的都带走。”
毛文龙看着一个浑身鼓鼓囊囊的东江军士兵说道。
那东江军背着一个硕大的包袱,两只手还在已经被翻了多次的一栋民居中翻找着,希望能利用这最后的时间,再找到什么宝贝。
“大帅,咱这次可是发了,我粗略的估算了一下,这次咱差不多缴获了二十余万两银子,另有十万石粮食谷物,咱再打打鱼,这一年的粮食和军饷便都够了。”
陈继盛抚着胡须,亦是高兴的说道。
“嗯,多少年了,咱东江终于有了余粮了。”
毛文龙仰头望着天空,眨了眨眼睛,抑制着不让眼泪流下来,平复了一下情绪,随后又道。
“陛下交代的任务咱东江镇已经完成了,吩咐下去,明日一早放火焚城,咱班师回东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