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漠从石凳上站了起来,走到喷水池的边上,看着水池里的小金鱼。
“你真打算就这么僵着,等她服软?我觉得有点过分。景寒是女孩子,更何况,这件事,你本来就欠她一句对不起。”
“那天在医院里,我是想跟她道歉的,可是,你看她当时那副德行,我什么个性她最清楚,度恩说得一点不错,她真的就是一只尖牙利嘴的小母耗子。”
“平时,度恩消遣她,她从来就不当回事,但是,你不一样。”
“我怎么不一样了?”
“你在她心里有很特殊的分量。”
雷漠原本包裹得好好的心口,因为希罗的这句话而裂开一条细缝。
她也看出来景寒在喜欢他么?
这个念头,就像是钓鱼的时候,冷不丁被人恶作剧地从背后丢下一颗巨石,好端端地,把固守了多时的宁静全都给搅乱了。
雷漠看见她就站在自己的身后,很近的地方,那张极美的脸,仿佛被什么人抽掉了一半的魂,恍恍惚惚地倒映在小金鱼摇头摆尾的水面上。
就在她逐渐失神的当口,他忽然,转过身去。
“你希望我去跟她道歉,是么?”
他牢牢抓住她的眼睛,不容她躲闪。
“你应该跟景寒道歉。”
他凝视她的眼睛,希望自己可以抓住这一秒钟的时间,在她眼里留下点什么,可是,不行,他放不进去,怎么样都放不进去。
该死的李度恩。
他迅速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每当他想要对她说些什么,度恩就会自动跑到他的脑子里去,密密麻麻地占领了所有理智的空间,让他毫无思索的余地。
“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这是我和景寒之间的事,别人插不了手。”
雷漠话音未落,她脸上失掉一半的魂,就立刻回归了原位,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就此回到了一张石凳和两本书之间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