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王府。
话说当年夜王亲手倒掉了圣水,青釉瓷碗应声碎了一地,凌珂的魂魄终获自由,重返现世。
可从那之后,夜王日日看着那块曾经被凌珂弄碎的玉佩,精神恹恹、不思茶饭,身形日渐消瘦。
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全府上下皆被一片阴霾笼罩,薛绍良几次相劝,夜王却半句都听不进去,脾气也越来越差。
薛绍良无奈,只以为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待时间过去了,夜王就会振作起来。
可谁知,要想让时间做良药,首先,那病需得有药可解。
而绝症,不可解。
直至一日,夜王体力不支,于轿子内晕倒。
抵府,护卫掀起轿帘,见状大惊失色。
幸好巫师还留在府内,连夜为夜王问诊,薛将军忠心耿耿、彻夜未眠,陪于左右。
清晨,天蒙蒙亮,巫师经过一夜观察,起身将薛绍良小声叫到一旁。
薛绍良性子急,首先发问:“神医,王爷到底怎么了?”
巫师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
薛绍良急得直跺脚,提高声音道:“神医!王爷到底得了什么病?不管需要什么药草,我上刀山下火海,都能找到!你直管说就是了!”
巫师叹了口气,道:“坏就坏在王爷他并无病灶啊!”
薛绍良不解:“神医何意啊?”
巫师道:“我习蛊从医数十载,不敢说再世巫彭,但也称得上妙手回春,王爷正值壮年,无论他得的是什么病,我皆有信心可以医治。可王爷他身体并无任何病灶,王爷……这是心病啊!王爷这些年虽操劳,但心中一直蕴着一团火,这团火便是凌珂姑娘,这团火在,他便可不知疲倦、不畏强权、披荆斩棘,这团火没了,王爷便……”(巫彭:《山海经》中记载的神医,传说其手捧不死药来抵抗死气,使尸体复活。)
薛绍良听得云里雾里:“这团火没了,王爷便怎样?”
巫师据实相告:“这团火没了,王爷的寿命便要尽了,我现以银针吊着,以王爷目前的身体状况来看,最多可再撑三月……”
薛绍良浑身一僵,踉跄着后退两步:“王爷他身体一向很好的,怎么会这样?!既然症结所在就是凌珂姑娘,那神医你再把凌珂姑娘招回来啊?”
巫师又一次摇头:“圣水集百年天地灵气才可得一角,王爷倒掉的那碗便是全部,想让凌珂姑娘复生,已再无可能。”
薛绍良双眼猩红:“难道我们就只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
巫师:“除非薛将军可寻到其他女子,以取代凌珂姑娘在王爷心目中的位置,王爷若自己有了生的希望,一切便可药到病除,只不过以王爷的性情来看,怕是不会再看上其他女子了……”
薛绍良将拳峰攥的死紧,他何尝不知王爷的性情,但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他也要试一试。
紧接着,薛绍良口述,命画师画出凌珂的样貌,画像反复修改,直至画像中女子的容貌与凌珂一般无二。
接下来,薛绍良派出府上所有护卫,带着凌珂的画像,寻遍大江南北,誓要找出与凌珂相似之人。
众人虽尽力寻找,但心中皆知希望渺茫,这世上怎会有两人长相一摸一样?
更何况有幸见过凌珂的都知道,以凌珂的绝色天资,世间有一个已是不易,怎可能再寻出一个来?
可薛绍良却不甘心,他亲自率领一队精兵下访人烟稀少的蓬莱圣地。
此地虽偏僻,且人烟稀少,但山水灵秀,自古以来,出过不少绝世美女。
薛绍良拿着画像,一家一家的问,终于从一农夫口中得知,住在村北槐树下的魏姓人家,生养了一位美貌异常、尚未出阁的女儿,名为魏鸢,最神奇的是,那姑娘长的与画像上的人一般无二。
薛绍良大喜,连忙寻至农夫口中的那颗槐树下,找到了那户魏姓人家。
他们推门而入的时候,魏鸢父亲并不在家,只留魏鸳和母亲柳氏在家中做女工。
光线破门而入,照亮了这间破旧又昏暗的茅草屋。
让薛绍良最为震惊的是,眼前正回头看向他们的魏鸢,除去发饰和着装的修饰,单看样貌,真的同凌珂如出一辙。
一群士兵突然闯入,魏鸢被吓了一跳,她连忙躲到母亲身后,看向官兵的眼神也怯怯的。
薛绍良甚是欣喜,忘了表明来意,就那样直勾勾地盯着魏鸢的脸打量。
长相没问题,只是神态举止与凌珂姑娘相差甚远,举手投足间小家子气十足,毫无凌珂的气宇非凡,不过回夜王府的路上还有些时日,慢慢教导,应该不成问题。
柳氏怕是从前被东厂那边的人打压怕了,见为首的薛绍良迟迟不开口,直接拉着女儿跪在他们面前:“各位官爷,我们家已经穷的揭不开锅了,真的没什么能孝敬官爷了的,还望官爷饶命啊。”
薛绍良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贸然闯出有些唐突,急忙表明来意。
本以为柳氏听完会很高兴,毕竟像这种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机会千载难逢,可让他没想到的是,柳氏非但没有高兴,反而又将魏鸳往自己身后拽了拽,推诿道:“官爷过誉了,我女儿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姑娘,没有那个福分,我和她爹不惑之年才有了她,不求她大富大贵,只求她平平安安地待在我们身边。”
薛绍良刚想继续游说,只见被柳氏拽到身后的魏鸳挣脱了柳氏,小心翼翼地抬眸看向薛绍良,声音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