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屠户背着手,在女监大门口溜达溜达去,不时地朝着里面张望一眼。
看到一个女捕快走出来,便急忙上前道,“姑娘,我闺女呢,怎么没出来?”
女捕快摇摇头道,“替你传达了,你闺女不见你,说正忙着呢。
你啊,还是等她下次有空再来吧。”
“啥?”
将屠户气得一蹦三尺高,“不见老子?
这像什么话!”
女捕快点头道,“行了,话我已经送到了,不见你可不管我的事。”
然后就在门口继续笔直的站着值岗。
“哎,果然是女大不由爹啊!”
将屠户气急败坏。
白云城这些年的变化太大了,特别是西江南岸这边,他来的甚少,想不到来这里之后,居然转迷糊了。
到处是居民房子、作坊,一栋又一栋,大道小巷子,一条又一条。
好不容易找过来,闺女居然不见他!
气人不气人!
要不是门口站着两个三品的女捕快,他真的想闯进去,好生把闺女给骂上一顿!
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居然成仇人,太不讲良心了。
又抬头看了一眼女监,无奈之下,只能气呼呼的转身走了。
路过西江大桥的时候,站在桥上抽了一根烟,看着西江上往来不断的大船小船,搬上搬下的货物,想着那箱子里面也许是金子、也许是银子。
总比自己卖肉有出息。
可自己除了会杀猪卖肉,还会做什么呢?
叹了口气,烟杆插在腰带上,背着手慢慢悠悠地继续往家走。
路过白云城大广场,这里一如既往的热闹。
广场的正北方有一个木头搭的巨大台子,对三和卫所来说,这里是点将台,每次出征,何吉祥或者沈初总要对着下面的士兵和白云城的居民说上两句鼓励士气的话。
对布政司来说,这里是断头台,凡是犯了死罪的犯人,都在这里斩首示众。
平常时间?便是那些唱戏的、说书的、耍杂艺的地盘。
每个时辰的使用价格都是不一样的?最贵的便是晚上,只有那些北方过来的唱戏的才舍得花五百个铜板租用两个时辰。
太阳落山之前的价格也不便宜?此刻正被唱南州戏的占着呢?下面围着一圈又一圈的人,大多数是南州过来的流民?毕竟是南州话唱的,不管是本地人还是岳州、洪州人?一句也听不懂。
老少爷们?叫好声不断。
收赏钱的铁盘子,被一枚又一枚铜钱砸得咣咣响。
将屠户眼看铁盘子就要到自己跟前了,转身就走。
广场东南角的公告栏边,同样围着一圈人。
出于好奇?他也挤了过去。
虽然他不识字?但是依然对着公告栏上的白纸黑字睁大眼睛。
“什么意思啊这是?”
他用手戳了戳旁边的一个熟人,专门制作箩筐的孙瘸子。
孙瘸子四十来岁,浑身上下干巴巴的,用手都掐不出肉,唯一出众的就是他发财后特意蓄的胡子了。
他捋捋胡子?笑着道,“衙门的公告。”
将屠户翻了个白眼珠?没好气道,“废话?我当然知道是公告,关键上面说了什么?”
孙瘸子道?“衙门让大家去开垦东边的沼泽地?谁开荒就归谁所有?可以办房契和地契。”
将屠户眼前一亮道,“有这样的好事?”
三和地大物博,一般情况下来说,只要是无主之地,你想怎么种地,怎么建房都没人管,无非是没如果没有通过审批,布政司不认可,没房契地契罢了。
但是,白云城不一样,随着这两年的发展,人越来越多,白云城在不停的扩展,有路的地方就有房子、田地、人烟。
是个人都想住在繁华的地方,离城区越近越好。
不至于打个酱油都要跑上二十几里地。
白云城的地现在紧俏得很,没有布政司审批,想建房难比登天。
现在也就剩下东边那边烂泥滩子没开发了,距离布政司衙门不足十里地。
“没那么容易哦,”
孙瘸子笑着道,“烂泥地里,人马陷下去不露头,你得运多少土才填得上?
人工、车马费都是钱,开一亩地出来,得一两银子!”
将屠户叹气道,“这倒是,没点家底,还真折腾不起来。”
其他人大多也是这么个想法,有那功夫,还不算翻过白云山往西边去,大片大片的荒地,一把火烧过去,就全解决了。
开垦沼泽?
吃力不讨好!
但是没过两日,随着大批匠人、民夫往东边继续修路的时候,三和的人终于坐不住了。
据说这是由西往东,直接通往西江出海口的道路。
有了道路,这意味着什么?
因为修路得过好处的三和人非常的明白!
干了!
三和的人开始拖家带口,牵骡子、赶驴子随着修路队伍开荒。
林逸坐在一棵大树根上,看着不远处一支又一支的开荒队伍,感慨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实乃是至理名言!”
善琦与这位和王爷处的时间越长,越发佩服这位和王爷!
说他不学无术是对的,但是往往又有惊人之语!
一句话就能揭露所有事物的本质。
“哎,还是太穷啊,”
林逸叹气道,“要不然本王就在西江上再架一座桥。”
眼前一座西江大桥已经不能满足需求了。
西江两岸想要协同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