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牢狱两年,外面的世界怎么就突然变天了呢?

让他猝不及防,一脸的不可置信。

德隆皇帝是什么样的人,他们这些做臣子的比任何人都清楚!

内禅?

第一反应便是不可能!

没有杀了自己亲儿子就已经算是仁慈了。

何况是让位!

如果何吉祥说的是真的,这里面肯定另有隐情。

太子兵变篡位,父子兄弟相残,君臣互相屠杀,无尽的宫廷阴谋惨剧.....

一时间脑子里冒出很多想法。

越想越是不禁胆寒。

自己该怎么站队呢?

投靠谁呢?

“正昌元年正月初一日,太子即皇帝位,”

何吉祥看着错愕的张九龄,淡淡地道,“尊德隆皇帝为太上皇帝,如今已金凤颁诏,宣示天下。

这自然是不会错的。

人希兄,要是不相信,自然可以自己再去打听。”

“不敢,鸿渐兄说的,老夫自然肯信,”张九龄站起身,拱手道,“恭喜鸿渐兄,如今复起,实在是可喜可贺。”

态度上比刚才又恭敬了不少。

一朝天子一朝臣,总有人春风得意马蹄疾,但也会有人凌迟发落枯骨睡荒坟。

他有可能成为后者!

因为他不是太子党!

所以,眼前急需要何吉祥帮着说好话了。

省的日后被清算。

“何喜之有?”

何吉祥笑着道,“老夫如今依然是配军,怊怊惕惕,勉强苟延残喘罢了。”

张九龄不解,他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明明是听见很多人称呼何吉祥为“大人”的!

最关键的是,他认出了张勉,曾经的南门兵马司指挥使!

何吉祥复起,在他看来已经是毫无疑问的了。

他的目光随着来回踱步的何吉祥看向了厅外,竖在门口的大旗,红底金边,上面有一只小动物,那是老鼠?

他宦海浮沉一生,自认为博闻强识,居然不知道这是哪家官兵的旗帜!

“请鸿渐兄赐教,”

他拱手道,“老夫实在不明白大人的意思。”

他是真的有点糊涂。

何吉祥指着门口站着的卫兵笑着道,“不瞒人希兄,这些乃是三和的官兵。

这些年洪州、岳州是什么样子,想必人希兄比老夫还要清楚,几于无民,从贼者十之四,流离馑死者十之六,以至于僵尸满野,皆取而食之,至有父子夫妇相食者。

实在是人间惨剧。

和王爷仁慈,虽力有不逮,可也依然托老夫来这岳州剿匪。

如今能光复岳州,皆赖和王爷之力。”

“和王爷?”

张九龄真的怀疑听错了。

他想到了很多人,唯独没有想过会是满都城的传闻不学无术的和王爷!

“人希兄,请喝茶,”

何吉祥端起杯子后,笑着道,“想必人希兄还得记得谢赞、陈德胜、王庆邦、刑恪守等老先生吧?”

张九龄坐在何吉祥的下首,端起杯子,点点头道,“自然不敢相忘,据老夫所知,他们亦皆是流放三和的。”

何吉祥点点头道,“和王爷知人善任,对我等另眼相看,我等虽已老迈昏庸,也只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张九龄沉吟了一会道,“何大人,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吧,我二人也是老相识了。”

何吉祥笑着道,“此行,贼人束手,老夫算是没有辜负和王爷所托,老夫明日就领军回三和复命,到时候这岳州就全权托付给张大人了。”

领军回三和?

张九龄决然想不到何吉祥会说出这番话来!

三和官兵走了,他一个人守着这样一个空城?

万一贼人再来?

他已经被关了两年了,受尽屈辱,生不如死,实在不想再重蹈覆辙!

说不定到时候直接连坐监牢的机会都没了,一命呜呼。

腾的站起身道,“何大人,万万不可!

刚刚张勉张大人不是说了嘛,韩辉手下的头领依然在岳州各地盘踞,若鸿渐兄走了,怕贼人会卷土重来!”

“张大人,三和贫弱,这你是知道的,”

何吉祥叹气道,“我等出征已久,长久下去,恐怕粮草难以支撑,虽不怕军士哗变,可总归会失了士气,没了战力,留与不留,皆是一样。

人希兄,你放心,老夫一定会派人把您和您的家眷安然护送到安康城。”

张九龄讪笑道,“岳州失守,老夫还有何颜面见圣上?”

如今岳州已经糜烂至此,他手中无兵无权,树倒猢狲散,以往的门生故吏,别说帮他,不睬他一脚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实在是祸福难料,哪怕不死,也得脱一层皮!

“恐怕人希兄还不清楚都城的形势,”

何吉祥面无表情的从太子三皇子雍王、说到四皇子晋王、六皇子代王、七皇子南陵王,不顾张九龄目瞪口呆神色,接着道,“按我说,这雍王最是求贤若渴,又兼英明神武,人希兄何不投效与他?”

“鸿渐兄莫在取笑于我了,”

张九龄叹气道,“善琦这老东西与晋王一党,是生死仇敌,对韩文护恨不得拆骨扒皮。

我与那杨长春又何尝不是?”

何吉祥假装不解道,“人希兄,你也知道,老夫离朝日久,许多事情不甚清楚。”

“当年,杨长春下狱,老夫也是上了奏折的,”

张九龄讪笑道,“其妻郁郁而死,虽不是因为我一人,但是这杨长春对我恨之入骨。

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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