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马氏父子如何想法,刘禹都在坚定不移地推行着自己的想法,除了步卒火枪手为主的射声军,还有姜才的马军,与马应麟的迟疑不同,姜才二话没说就应下了,甚至比刘禹想像的还要保守,因为这支马军只有三千人。
三千人能成什么军啊,姜才的态度很明确,只想带骑军,哪怕挂在抚司下头,做为刘禹的直属力量也成,可是后者并不这么想。
“马不够没什么,过上几年咱们的马群就能培育出来,无论是驮马、挽马、乘马都不在话下,咱们呀,也弄成一人双马甚至是三马,人不够慢慢培养,将来驰聘天下靠得还是四条腿,没有腿咱们还有轮子啊,把汽车都编进去,怎么着也能凑个万把人吧,这不就能成军了?”
还能有这种操作?姜才一脸的懵逼,汽车他是知道的,就是四个轮子架上一个大铁厢子,跑得是挺快,不用吃草光吃油,装得还多,练车场就在黎母山大营的边上,占地不小动静更不小,见天的就是一群人在那里咋咋呼呼,车轮子滚得震天响,时不时地还会发生点啥事故,不是开沟里了,就是转得急整个翻过来,人倒是伤得不重,看着让人想笑,几个月下来,第一批会开的已经在琼州上了路,每天从仓库到码头或是各个地方来回地转,为了配合它们,这才出_台了《交管法》,行人和骡马不能再占据中间的四条道,变成了汽车专用线,刚开始,那汽车开过去的时候,百姓们大呼小叫地站在路边围观,开车的小伙子得意地一挥手,顿时就是一阵闹哄,后来天天见得,也就见怪不怪了。
“骑马是骑,骑轮子也是骑,凡是跑得快的,都编进骑军去,要的就是一个快字,战术你自己去琢磨,琢磨透了编个教材出来,办一期骑军训练班,边作战边总结,这打着打着,人不就出来了么?”
姜才有些犹豫:“可汽车咱不懂啊。”
“不会就去学,一个月,看也看会了。”
刘禹却不同他分说,姜才还想要再说些什么,被金明暗地里拉了一下,他赶紧收了声。
“还有什么问题?”
两人同时摇摇头,刘禹摆摆手,他们俩也跟着退了出去,杨行潜是这屋子里的最后一个人,看到人都走光了,不由得有些担心。
“抚帅,属下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
“五个月前,咱们还在围剿半岛上的元人大军,一步一步将他诱入陷阱,合而围之,聚而歼之,如今整个半岛尽入囊中,数万顷田地成了咱们的粮仓,无数矿场进入规划,数百万土人成为劳力,每天都有巨量的物资运过海,光是成品煤便超过了一千船次,将来粮食丰产,可以想像往来穿梭的粮船必如过江之鲫,光是这一项就能养活多少船工,多少相关产业,属下原本以为,在这个小岛上堆积如此多的人口,是一件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抚帅此举多半是收买人心,甚至是为了拓展海外,当咱们发动南洋之役时,更是让属下笃定了这种思路,无论是苏岛还是爪哇,都可分流大量的人口,我大宋子民,可以漂洋过海,扎根处处,将来成为这些土地的主人,就算大宋这面旗帜倒了,咱们汉人,依然可以建立一个汉、唐或是其他的什么王朝,因为抚帅说过,咱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民族,值得拥有一切,比起贫瘠的北华夏,这里的土地富得流油,撒一把种子下去,什么都不用作,便能收取远远超过咱们辛苦流汗的收成,它离咱们如此之近,却又如此之远,元人入寇,终于有了一个机会,让咱们的百姓离开故土,从荆湖、两广、甚至是两浙之地跑到这不毛之地,一手一脚地建起如此辉煌的一座大城,让那些远道而来的夷人瞠目结舌,让他们心甘情愿地拿出最好的事物来交换,州府统计过,三年以来,请求入籍琼州的蕃商夷人便达万人之巨,为了一个学堂的名额,他们用巨资贿赂只为了一窥究竟,电力、光照、水坝、声响、铁车、巨船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们垂涎欲滴,抚帅可知?百姓们私下里是如何议论这些的。”
刘禹从来没有听到他说过这么长的话,微微有些奇怪 :“怎么议论的?”
“此乃天机,而抚帅”杨行潜目光灼灼地说道:“则是天使!”
刘禹怔了好一会儿,“扑”地一下子笑了起来,直笑得前仰后合、涕泪横飞,丝毫没有一点上位者的形象。
“你行潜,你这厮,居然有几分弄臣的潜质,老子好久没有这么笑过了。”
杨行潜一脸肃然,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话中有什么可笑的,不过他还是耐心地等待了一会儿,让后者慢慢平复下来。
“抚帅说得不错,若是能看到那一天,属下就算做个弄臣,也在所不惜。”
“你究竟要说什么?”
“属下希望,有朝一日能将“弄臣”的那个弄字去掉。”
杨行潜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刘禹回到山上的别墅时,府里已经准备好了晚膳,家中人口不多,除了几个大丫环,几个一直随侍的婢女和婆子,就是寄居在客房的谢家二娘子等人,不过今日他没有看到这几人,就连家中的人也都低着头,似乎在躲着自己。
“怎么了这是,你骂她们了?”
刘禹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家中已经实行了合餐制,就是像后世那样一张桌子分坐两旁,他这个一家之长自然是正当中,听潮为他倒了一杯水,刘禹拉着她的手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