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战斗组减员三人,其中阵亡一人,重伤失去战斗力两人。”
“第二战斗组减员五十人,阵亡两人,重伤三人。”
“第三战斗组减员两人,全是重伤。”
郑福的耳麦里不时传来战场即时信息,由身背通讯器的通讯员向他反馈,每听到一条减员的消息,他就会同时发出指令。
“第三都,向一组补充三人,担架队上去两付担架,将伤者抬下来。”
“二组补充五人,三付担架。”
第三都就是最先出门的那个都,结果成了人家的补充人员,可没有人敢吱声,为首的都头也只能干瞪眼,什么牢骚也不敢说,因为指挥使就站在离他不到二十步的地方,脸色黑得能滴下水,哪里还敢去触霉头。
他们的人手在不断减少,仗才打了不到半个时辰,已经陆陆续续补充进去军士二十多人,其中包括了一个队正三个伙长,占去全都人数的五分之一强,看得他脸上直抽抽,难怪指挥使脸色不好,等到第四都的老都头被人抬着经过他的面前,这种感觉就更加强烈了,不等郑福答话他便背上自己的火枪匆匆向前跑去。
担架队在战场与城门之间穿梭往来,总数不过百人,是云帆特意加强给他们的,除此之外全军的两名军医也尽数留在昌平县城,此刻已经忙得不可开交。
得到全方位的支持,第四都不断地向前突进,一连击溃了数十个元人步卒小队,再加上从左右两个城门出击的第一和第二个都,分别逼向元人的两个侧翼,使得人数远远多过对手的元人千人队居然有着被围歼的危险。
“副万户,赶紧退吧,再不走,就挡不住了。”
一个手下拖住他,李世安面色狰狞已极,脚下却不肯移动分毫,手上的长刀急转,嘴里大声呼喝道。
“退,退到哪里去,背后就是大都城,就是大汗驻陛之地,宋人逼迫至此,我等若不能退敌,便只有一条路可走,他们人数不多,有坚城不守,以少击众者,是为了夺我战心尔,你们自恃骁勇,如今却怎么说?”
“大军须臾即至,堆人头也能堆死他们,上头有令,活捉宋军一人者,赏千金、加官sān_jí,缴得可用火枪者,再赏百金、加官一级,当场兑现决不过夜,弟兄们,泼天似的富贵就在眼前啊,是杀头还是升官发财,可就看这一遭了。”
或许是他的盅惑起了作用,一队队元人步卒被他驱赶着上前,以搏命之姿冲向不断冒出火光的枪口,百步之内的弓弩依然有着不小的杀伤力,虽然大部分人没有机会射出第二轮,还是给敌人造成了一些伤亡,李世安在后面看得十分真切,不断地根据情况改变战术,使得郑福的压力陡增。
处于战场正面的第
四都第一战斗组犹其如此,这个组的头儿已经换成了第三都的都头,里面有一半都是他的手下,指挥起来自然得心应手,他的前方出现的是不断伏低起跃的敌人散兵,他们不再直立冲锋,也不再愣愣地向前跑,而是相互掩护,此起彼伏,使得火枪手们的目标往往无法集中,若是排枪,一次能瞄准的目标很难超过三人,准确率也是大大降低,而敌人出其不意的冷箭更是让人防不胜防。
“狗日的会躲了?”
郑福摸着下巴,冷哼了一声“前方的两个队散开,以散对散,看谁吃亏,后头的保持队形,不要压得太靠前,注意侧翼的保护,命令第一都和第二都加强攻势,把敌人往中间赶。”
他的命令被不折不扣地传达下去,正面的攻势放缓了不少,两边全都散开在野地里打冷枪,无疑是既能极远又可当长矛用的火枪占了上风。
替代第四都受伤的老都头站在最前沿的第三都都头是个中年男子,从原虎贲军的普通军士调转过来的,先是在荆湖战役中立功升了队正,又在河南、河北等战事中再次立功,如今已经成为了都头,像他这等火线提拔的军官,没有经过军官训练班的进修,本就比别人少了一层资历,若是要再往上升,会在指挥使这一层上有所阻碍,也就是后世所说的职场天花板,功劳可以累积,位子却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若是依然留在虎贲军中,便一直停留在军士这个位置上,所以他才会另择新军,虽然用的武器差了不只一筹,可是却捞到了北伐中最大的一场仗打,眼见大都城就在眼前,谁也不想在这个关键的时候缺席,果然,才是进入大都路的第一仗,不过千人的规模,就已经打得艰难了许多,连老都头都中了箭。
男子依令让他的人全都伏在了野地里,既然阵型没了,打法当然也会变,由排枪变成了自由射击,虽然拿着没有膛线的前膛燧发枪,可是在百步以内的距离上,准头依然毫不逊色。
“砰”
他略略抬起头,一枪掀掉不远处想要接近的敌军步卒,然后一低头,只听得“铛铛”两声,圆形宽边高强度聚脂头盔上被狠狠砸了两下,那是敌人的破甲锥所致,在这个距离上,如果是铁甲,此时他已经身亡了,可这种看似轻飘飘的帽盔,是那种半球形加上宽檐的造型,当箭矢射上去时,会极大地抵消冲击力,最多在上面留下一个坑而已,这是他们北伐以来经过无数大小战事得到的经验,根据前线将士的反映,帽盔的材料也是一再改进,最早使用的硬质塑料很容易炸裂,不如现在的坚韧。
前膛枪卧式射击的麻烦之处在于装弹,他们采取的是侧卧装弹法,只留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