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藏身处,卫仲陵给珍珠把了脉,笑话魏子规是关心则乱了:“这丫头身子好着呢,健壮如……”牛字没说,因为他看到珍珠眼睛瞪得像铜铃。
阿九躺在床上道贺:“恭喜少爷、恭喜公主。”
珍珠摸摸肚子,她现在是不是浑身散发着一种神圣的母性光辉:“我每日过得那么惊心动魄,他都好好的,看来是继承了我坚韧不拔、顽强不屈的精神。”
卫仲陵从落子汤里挑出了藏红花:“我去给封兄煎解药,顺便给这丫头煎副安胎药。”
魏子规道谢:“有劳前辈。”
珍珠怕苦:“能不喝么?”
卫仲陵和魏子规异口同声:“不能。”
卫仲陵去煎药了。
珍珠心有余悸:“没想到曹修就这么死了。”
魏子规道:“更想不到的应该是你看得两眼发直的江侵月杀起人来这么干净利落吧。”
珍珠心想她哪有看的两眼发直,也就视线在他脸上多停留了两秒而已:“高燕真是卧虎藏龙,个个都是演技派。”
魏子规道:“放心,单论演技,你天下第一的地位百年之内无人可以撼动。”
魏子规去拿了份地图,规划路线。
他道:“高燕局势动荡,若只是一味等于大人,或许还要再耽搁一段日子,你如今有了身孕,得尽快回大晋。”
他若有所思。
珍珠道:“你是不是在想江侵月说的话?其实我觉得他说能帮我们回晋城,应该是可信的。”
魏子规道:“因为他长得好看,所以可信么?”
阿九默默的翻了身,当自己是瞎子、聋子,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
珍珠心想他能不能别老提这个,久了会让她对自己产生误解,以为自己真的肤浅的只看脸,珍珠问:“你遇到过骗子么。”
魏子规道:“你不就是么,骗财骗色。”
珍珠觉得他说话忒对不起天地良心:“骗色我承认,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的财了。我倒还想问问你什么时候让我骗一骗财。以前一天就伺候你四个时辰,一个月还有两到三天休息日。现在一天伺候你十二个时辰,全年无休。家用还不给。”
魏子规道:“一天伺候十二个时辰,你不用睡么?”
珍珠做口型:侍寝不算啊。
魏子规对她不受道德礼教约束的言行已经不抱改正的希望了,但还是想给下一辈营造一个良好的成长环境,至少不要有样学样。
他约法三章:“以后这种违反公序良俗,败坏风气,教坏孩子的话不许说。说一次罚款一两银。我会记着的。”
珍珠心想是不是因为她惦记着他的私房钱,他就怀恨在心,设名目反过来坑她的私房钱。
珍珠道:“你明知道拿我银子如同割我肉,你还要一斤一斤割,存心让我不高兴么。”
她挺起她还平坦,一点弧度都没的小腹作势要撞他,只是做样子。
魏子规身手矫健的向后避开。
只要她向前。
他就后退。
珍珠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肯定跟柯南里的小黑脸上居心不良的笑容一模一样。
她再一次找回当初仗着魏夫人在魏府横行霸道,让魏子规看哪都不爽,偏又不掉她的那种成就感和满足感。
魏子规道:“你能不能不要总挺你的肚子。”
她坐下,用欠揍的语气威胁道:“那要看你表现了,日后看少夫人我脸色行事,只能挑那些会让我听着高兴的话来说,知道么。”
魏子规瞪她,刚坐下,珍珠又装样子要撞他,他如惊弓之鸟般站起来。
珍珠哈哈笑,她现在觉得身心愉悦,精神饱满。难怪魏子规喜欢欺负她,那种相互伤害的快感会让人上瘾,她是不是像魏子规一样有点变态了,那她还真有点爱上这种变态的感觉。
魏子规气道:“你不要太过分。”
珍珠拍拍凳子:“行了行了,给你这个面子,不逗你了。”
魏子规坐下。
珍珠侃侃而谈:“那些要骗你身家性命的骗子,用的套路都差不多。比如什么种银子,让你拿出百八十的银子埋到树下,第一次银子必然是多的,因为他得先让你如愿,得了你的信任,才能让你放心的把身家性命都交给他。”
魏子规道:“那你是觉得江侵月是要骗你身家还是骗你性命?”
珍珠道:“我也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有别的目的。但如果他说的是真话,那他肯定想方设法带我们出燕阳城,但如果是想接近我们,利用我们,达到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也还是会先带我们出燕阳城,骗取信任,因为我觉得他是真的想去晋城。”
魏子规问:“何以见得?”她这个推论可是有什么证据支撑么。
珍珠摇摇手:“不要问,问就是女人的直觉。你忘了我之所以能苟活至今,除了靠我机智的头脑,还有我那总能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的直觉么。”
魏子规道:“就你那时灵时不灵,说自己开了天神视角的直觉么。”
珍珠揉着他的太阳穴,催眠道:“这段忘掉吧,忘掉,当没发生过,以后不要再提。”
魏子规道:“掩耳盗铃么?”
珍珠指了一下肚子。
魏子规道:“恃强凌弱、恃功矜宠、恃孕行凶,这些手段你玩得真叫一个得心应手。”
珍珠道:“我这些良好品质,你心里有数就行了,就不必时常宣之于口了。”
卫禟悠悠转醒。
珍珠想终于是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