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白天,晏四爷和傅知行都留在家里,没有去衙门,仿佛这天只是一个普通的休沐日,悠闲而平静。翁婿俩在园中凉亭内对弈,晏杉坐在一旁观看。
晏萩带着两个小侄女和一群小丫头在玩丢手绢,“丢丢丢手绢,轻轻地放在小朋友的后面,大家不要告诉她……快点快点,快点快点……抓住她。”
晏袅袅把手帕放在妹妹晏袭袭的身后,故意慢慢跑,让妹妹抓住;晏袭袭高兴地蹦了起来,“抓住姐姐了,抓住姐姐了,姐姐表演节目,姐姐表演节目。”
“好,表演节目,我唱姑姑前儿教我的小曲,你们听好了。”晏袅袅清了清喉咙,虽然她其实更想法表演爬树,但是母亲在那里虎视眈眈,她还是表演唱小曲吧。
晏袅袅唱完,游戏继续;南平郡主看了一会,就去凉亭,“杉儿,看得出谁输谁赢吗?”
晏杉摇头,“孙儿看不出,这盘棋,要下到最后才能分出胜负。”
“我可看出来了,这盘棋输得人是你姑父。”南平郡主笑道。
“祖母是看出姑父的棋艺不及祖父吗?”晏杉问道。
南平郡主摇头,“非棋艺,而是你姑父不敢赢你祖父。”
“为什么?”晏杉不解。
南平郡主笑道:“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哦”晏杉点点头,没有追问。大人说这话时,就表明不会替他解惑了。
“观棋不语真君子,你们不要在这里打扰我们下棋,去别处玩去。”晏四爷赶人。
“好不打扰你们,走,杉儿,我们找你姑姑她们玩去。”南平郡主觉得孙儿太安静了,不及两个孙女活泼。
等南平郡主带着晏杉,晏四爷瞪着傅知行,“你是不是让我棋了?”
“小婿没有。”傅知行不承认他一直在很巧妙的输棋。
“没有最好,要是你刻意让棋,我就是赢了也不开心的。”晏四爷正颜道。
“岳父赢小婿,赢得堂堂正正,岳母是在说笑。”傅知行微微笑道。
对这个说法,晏四爷比较满意,取子落子。
吃了晚饭,晏四爷和傅知行在护卫随从的保护下,离开都督府;南平郡主遵照晏四爷的叮嘱,让人看好门户,加强防范,禁止下人随意进出。
乔怀慬一身戎装,英姿飒爽地领着护院们,在府中巡逻。南平郡主和晏萩,以及三个孩子,并没有在内宅的正院里,她们在内宅的一个空闲的小院子中。
之所以会聚在这里,是因为这里是地下密室入口之一。密室是西靼三王爷修建的,不过最初的入口却不在这里。晏四爷入住都督府后,将原有的三个入口都堵住了,另外弄了三个入口,其中一个入口就在这小院。
南平郡主这么做,是以防万一,一但晏四爷那边没能全歼靼族人,都督府又失手的话,她们就会带着孩子,躲进密室。时间一点点过去,府中依然很安静,可是南平郡主很不安,看着在讲故事给孩子们听的晏萩,叹了口气,“你好好过来玩耍,却不曾想遇到这等事。”
晏萩笑笑道:“娘,我庆幸我来了。”若不是她多疑,根本不会知道暴动这事;晏四爷等人的处境,那就十分危险。仓促之间,既便能平息暴动,只怕也是伤亡惨重。
南平郡主闻言,笑了,“我们潇潇是小福星。”
“嗯,有小福星在,万事无忧,逢凶化吉。”晏萩乐呵呵地道。
这时,晏袭袭突然喊道:“天空好红呀。”
大家拥到窗边一看,果然漆黑的夜空红得灼眼。南平郡主蹙眉,“是火光,火光映天,半个城都能看见,火势可真大呀。”
“娘,爹他们不会有事的,一定可以平定暴乱,安然无恙的回来。”晏萩在安抚南平郡主,也在说服自己。
南平郡主点点头,在晏萩搀扶下,又回到榻上坐下。晏萩拍拍手,“别看了,都过来,姑姑有话问你们。”
三个小家伙围了过来,“姑姑,你要问我们什么?”
“等事情结束后,你们的祖父和爹爹就有空闲时间了,你们想让他们带你们去做什么?”晏萩笑问道。
“可以让他们带我们出去玩吗?”晏袭袭奶声奶气地问道。
“可以啊,让他们带我们去……”晏萩顿了顿,“夏游。”
“我想让爹带我去骑大马。”晏袅袅是乔怀慬的翻版,爱爬树、爱骑马、爱往兵营跑、爱与人较量。
“可以。”晏萩替晏同亮作主了。
晏杉的愿望比较特别,“我想让祖父替我重新讲解一遍《诗经》。”
晏袅袅惊恐地看着他,“弟弟,你傻了!”晏袅袅不爱读书,晏杉不似父不肖母,像极了他的大伯父晏同烛,问,能够静下心来,百般咀嚼,学而不倦。
晏同亮弃文从武,晏杉显然是要回归到以科举入仕之途来。对此晏四爷是满意的,晏家毕竟是诗书传家,晏同亮可以说是走了“邪路”。
南平郡主则疑惑地问道:“杉儿,可是先生讲解的不好?”库伦城的好先生比较少,晏四爷平时又较忙,没有多少时间教导孙儿,或许该把孙儿送回京里去。
“不是,先生讲解的很好,只是杉儿想请祖父再讲解一回。”晏杉赶紧解释。子言不父过,同样,弟子亦不好嫌弃先生。
“为什么呢?”南平郡主好奇地问道。
晏杉想了想,答道:“先生说,读书百遍,其义自见。祖父则说学莫大于知本末终始。孙儿以为,两者皆有道理,《诗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