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狂?
这就是!
未曾筑基的小家伙,居然敢叫嚣不许金丹大能靠近宗门!
而且静薇还同意了!
一时间,三十二宗的修士们几乎全都懵了——那可是在他们眼中一向奉若神明的青城十二剑啊……
至于乾用九,他之所以说这番话,当然是因为他真心气恼了静薇,更是因为他对青城的做派感到有些恶心:怎么,你们指使人挑战我,还出借法宝想弄死我,末了老子赢了要动手杀人立威,你还出手阻拦?
“即是如此,我便回宗门禀报了。”静薇仙子跳上飞剑,又留下一句话:“这些人,你不能杀。若是杀了,你要赔命。”
乾用九根本没理她,只是提起剑遥指众人,“我数到三,你们若是不滚个干净,可就别怪我杀人!”
轰~~~!
那场面当真是热闹,能御剑的御剑,不能御剑的撒开两条肉腿狂奔,刹那间无心剑宗又恢复了宁静。
“请小师叔责罚!”
白玉楼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他是如此用力,以至于地面青石都被他跪得碎裂。
“六师弟!你这是怎么了!”张靖晨诧异道:“与你何干!”
“是啊老六!”
白玉楼泪流满面,登时便是一个头杵在了地面,又是一块青石碎裂:“是我出卖了小师叔!若不是我告知玉灵儿小师叔的剑快,他又怎会提前去借九龙玄火罩,又怎会抢先出手!”
“混账!”张靖晨一把薅起白玉楼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无心剑宗怎会有你这种败类!”
“师弟!你糊涂啊!”
“怎么能做这种事!”
张靖晨拔剑:“你、你、你敢背叛宗门……念在相处数十载的份上,毁去气海逐出宗门,饶你一命!”
就在他要动手的一瞬之间,乾用九高声道:“且慢。”
“小师叔,你还要为他说话不成?!”
乾用九摇头:“这事又不是什么大事,何以至此?我早就听到了小六跟玉灵儿的对话。”
众人愣了。也包括白玉楼。
简直是七脸懵。
乾用九就笑:“不这样怎么能赚点他们的钱?宗门也实在是穷了些——赚些钱来补贴补贴,师侄们用灵石修炼岂不是也更快一些?”
乾用九又补充道:“男欢女爱天道昭彰,不必自责。小五,师叔支持你去追求那个玉灵儿!争取早日给师叔生个小徒孙。”
说完,他负手而去。心道,这下子你们几个该服了吧?虽然论我修为我是不如你们,但智商比你们高!碾压你们!
只是,乾用九回了自己的乾宫小竹楼之后立刻便关了房门,脸色严肃。
唯有他自己才知道,在对战陈成风时他的那种近乎于失控的狂怒,现在他是有多么的后怕——在那一刻,他真真切切地“闻”到了入魔的气息。
乾用九坐在桌案前呆呆地发愣——他简直不敢相信,今日所作所为是自己干出来的事情:
我动了真怒。在面对陈成风之时,已然起了真正的杀意,我几乎已经失控。
乾用九将目光投在桌面上自己那双白嫩的手掌之上,只见那手指仍然在剧烈地颤抖,一如盛怒之下近乎失控之时。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心魔?
终归还是修炼时间太短,道心不稳——话说回来,我甚至不知道什么是道心,更不知道到底什么是道。
难道,所谓的道就只是长生,就只是白日飞升?
也许,我需要尽早找到自己的道。
乾用九一边自我检讨,一边平复着心情。
良久之后,乾用九终于平复下来,他再次放松了心情:还好,还有时间。我前世虽然骄奢淫逸,但却心地善良,未曾害过人,未曾伤过人,突起杀意自然会吓到自己。
找寻自己的道心绝不是一时半刻便能办到的,越是天资纵横之人越是容易陷入心障。好在,乾用九并不是个喜欢钻牛角尖之人,他心胸豁达,而且善于自省,善于总结,善于抓核心矛盾。
这一夜睡得很是安稳,虽然没有解决问题,但知道了问题之所在,这却也让乾用九彻底安了心——只要知道问题出在哪,解决他只是早晚的事情。
日上三竿之时,诸位师侄站在乾用九的房门外窃窃私语。
张靖晨排着白玉楼的肩膀:“师弟,你这黑眼圈简直吓人,一夜没睡?你也不必太自责,虽然你被玉灵儿骗了,但毕竟你未经人事,容易陷入情感纠葛也是人之常情。”
邱小舟好奇,插嘴道:“大师兄,什么叫未经人事?这么说你经过了?”
张靖晨只当她放了个屁,根本没接茬。
白玉楼面色惭愧:“唉,终究还是我太浅薄了些,也亏得小师叔心胸豁达,不与我计较。不过小师叔真是天才,竟然还为我们赚来了三千灵石!”
“小师叔一直睡到现在还未醒,该不会是有什么问题吧?”莫流云皱眉道:“按照往日来说,他早该出门去做功课了。”
一向沉默寡言的五师弟安正坤忽然间耸了耸鼻子:“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臭味?”
“臭味?”邱小舟也抽了抽鼻子,然后脸色一变:“真的好臭!有些像是大便!该不会是小师叔睡的太沉,拉在床上都不知道吧?!”
到底张靖晨是大师兄,多吃了几百年干饭,见多识广,他立刻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他脸色有些苍白:“小师叔……该不会……真的……睡梦中筑基了吧……”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