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淮将大哥意外去世的事情说了出来,然后跪伏在地上,一边嚎啕大哭一边为自己辩解。
“当初大哥意外去世,草民看大嫂带着个孩子很是可怜,便想着能帮一点算一点。
谁知大嫂竟是个不守妇道的,想要勾搭草民!
草民很是愤怒,但顾及到大哥的名声,草民并未将此事声张,只警告了大嫂一番。
草民让她安分一些,不要做那等有辱门风的事。
可能是大嫂自己做贼心虚,没脸面对草民,第二天她便悄悄带着儿子离开了方家。
之后草民也曾派人去找过他们,想要接他们回来,可都被大嫂给拒绝了。
再后来,草民听说大嫂病故了,草民为此还难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呜呜呜!“
尚奎实在是被方淮这颠倒黑白的本事给惊到了。
要不是他先从别处听说了另一个版本,他几乎就要相信方淮说的话了。
尚奎是个武将,不太擅长打嘴仗,他不由得看向温旧城。
温旧城不疾不徐地问道。
“若事实真如方老爷说的这般,那方老爷便把方家的族谱拿出来给我们看看吧,我们想看看方无酒的名字是不是还在族谱之上?”
方淮浑身一僵,哭声也跟着猛然停住。
一看到他这副反应,温旧城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这家伙为了彻底地霸占方家产业,肯定早就把方无酒的名字从族谱上给抹掉了。
按照大盛律例,兄弟之间是没有继承权的,除非是其中一方没有子嗣,才能在族人们的见证之下继承另一方的财产。
方淮正是钻了这个空子。
他买通族长和族老,抹掉方无酒的存在,然后光明正大地将大哥的财产全部占为己有。
可谁曾想到,当初他用来霸占兄长家产的手段,如今却成了捅向自己的利刃!
一旦族谱被拿出来,众人发现族谱上没有方无酒的名字,方淮当年为夺家产做过的丑事就无所遁形。
尚奎催促道:“傻愣着干什么?快把你们方家的族谱拿出来啊!”
方淮绞尽脑汁想要找借口拖延时间。
温旧城:“别想着找借口拖延时间,今天你要是不把族谱拿出来,我们就直接把方家的族人全部请去官府,挨个盘查审问。
你猜猜看,那些族人会不会为了保住你,甘愿忍受酷刑的折磨呢?”
他的语气明明很温和,可听在方淮的耳朵里,却像是一道道惊雷,震得他头晕眼花,手脚冰凉。
方淮很清楚族人们的尿性。
那些族人既然能被他轻易地收买,自然就能轻易地将他给卖了。
别说是对族人们用刑,只怕官府一露面,那群人就会被吓得什么都招了。
与其等着被别人揭发罪加一等,还不如现在坦白交代,兴许还能求得一个从轻发落。
方淮背心一横,用力地将脑袋磕在地上,磕得砰砰直响,白胖的脸上涕泗横流。
“求官爷饶命啊!
草民当初是被猪油蒙了心,才会对兄长留下的家业起了贪婪之心。
但方无酒的失踪跟草民真的没有关系啊,是他自己消失不见了的!
至于族谱……
是,族谱上已经没有方无酒的名字,是草民将他的名字给抹掉的。
草民有罪,但草民已经知错了。
草民以后一定改,求官爷高抬贵手饶了草民吧!”
他磕得特别卖力,不一会儿就把额头都给磕破了,血丝渗出来,沿着鼻梁往下流淌,看着颇为狼狈可怜。
他的妻儿见状,也都跟着磕头讨饶。
屋内哭声四起,听得简书杰脑瓜疼。
简书杰一拍桌面,厉声叱道。
“够了!
本官竟没想到,在扶风城内还有你们这般心狠之人。
兄长去世,你们非但不帮忙照顾嫂子和侄子,居然还合起伙来欺负他们孤儿寡母,恶意霸占兄长留下的家产。
如此狼心狗肺、恶毒贪婪之人,本官岂能容你们?
来人,将这一家子关进大牢,本官定要严惩他们!”
方淮一听这话,差点当场晕过去。
他更加卖力地磕头求饶。
尚奎看着这一家人狼狈的样子,非但不觉得同情,反而觉得痛快。
恶人就该有恶报,这才是天理!
眼看方淮一家就要被强行拖下去,温旧城忽然出声阻止。
“我们还没问清楚方无酒的事。”
尚奎这才想起来还有此事,立即厉声逼问道。
“你们老实交代,最近到底有没有见过方无酒?”
方淮现在是真的被吓破了胆,他不敢再隐瞒,哆哆嗦嗦地说道。
“半个月前,方无酒的确是回来过一趟,他说想给父母上柱香。
我们就带着他去了方家的宗祠。
等上完了香,他说还有事要办,便走了。
临走前他还说了,等办完正事之后会再来找我们,但在那之后我们就再也见过他。”
温旧城追问:“你知道他要去办什么事吗?”
方淮摇头,哭着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我已经把知道的全都说了,求你们饶了我吧!”
温旧城又问了几个问题,见再也问不出有用的线索,便任由府尹将方淮一家拖走了。
折腾了这么久,还是没能找到方无酒的去向,尚奎有些烦躁。
他看向温旧城,低声问道。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温旧城略一思忖:“去方家的宗祠看看。”
既然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