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名字就能知道,《孤山月》的曲调比较悲凉。
但因为今晚是中秋家宴,景侧妃不想破坏团圆和乐的气氛,特意将曲调做了一些调动,让它听起来更加悠扬婉转。
至于曲子里的悲凉之情,则被她给尽数抹去。
萧兮兮没有景侧妃想得那么多,她想怎么吹就怎么吹。
高亢嘹亮的唢呐声起起伏伏,有种声嘶力竭之感,将《孤山月》的悲凉演绎得淋漓尽致。
景侧妃的琴声被她的唢呐声打断了好几次。
原本优雅婉转的琴声变得断断续续,后来甚至开始不断跑调,变得越来越难听。
景侧妃彻底慌了手脚。
她努力地想要找回原来的调子。
可耳边那嘹亮的唢呐声实在是太有魔性了,她的思绪被搅合得乱七八糟,根本没办法静下心来弹琴。
直到一首曲子结束,景侧妃仍旧没有找回她的调子。
萧兮兮放下唢呐,缓缓呼出一口气,感觉自己表现得还不错。
她下意识地朝太子所在的方向望去。
太子正好也在看她。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太子翘起嘴角,冲她露出个包含赞许之意的微笑。
萧兮兮见状笑得更开心了。
景侧妃站起来的时候,手脚都有些发软。
直到现在她的脑子里还有唢呐声在徘徊不散。
众人还沉浸在唢呐声带来的悲怆之中,一时间碧桂阁内寂静无声。
过了好一会儿,皇帝才幽幽地开口叹道:“萧侧妃的唢呐吹得很不错,把《孤山月》的悲凉全给吹了出来,朕以前都没发现唢呐居然也能吹得这么好听,你让朕长了见识,必须得赏!”
皇帝一开口,皇子和妃嫔们自然也都跟着交口称赞。
只有大皇子洛夜辰什么话都没说,脸色奇臭无比。
萧兮兮腼腆地行了一礼:“多谢陛下赞赏。”
她将唢呐还给乐师。
那个乐师却道:“娘娘的唢呐吹得好,这支唢呐便送给娘娘了,还望娘娘莫要嫌弃。”
这支唢呐的做工很好,萧兮兮还挺喜欢的,她笑着道:“谢谢你。”
她抱着唢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景侧妃知道自己刚才的演奏糟糕透顶,她匆匆朝皇帝行了一礼,便低着头下去了。
她不敢去看周围的反应,径直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萧兮兮将唢呐交给宝琴保管。
宝琴小声地道:“娘娘刚才演奏得真好。”
萧兮兮得意地道:“我也是这样觉得的!”
坐在旁边的景侧妃听到这话,本就糟糕的心情变得更加阴沉了。
她原本是想让萧侧妃当众出丑,却没想到最后出丑的人居然成了她自己。
她心里又气又恨。
都怪段良娣,非要让她和萧侧妃合奏!
更要怪萧侧妃,吹什么不好,非要吹唢呐!
景侧妃今晚算是彻底把萧侧妃和段良娣给记恨上了。
旁边的李侧妃忽然开口道。
“景妹妹,刚才段良娣不小心弄脏了衣服,她去楼上换衣服了,去了很久都还没回来。我怕她出什么事,你平时跟她的关系最好,不如你上楼去看看她?”
景侧妃重新挂上端庄大方的笑容:“只是换个衣服而已,能出什么事?段妹妹可能是刚才跳舞跳累了,想在楼上休息会儿吧,应该不会有事的。”
她的话刚说完,迎香就急匆匆地跑到了太子身边,低声说了几句。
太子的脸色微微一变。
他站起身,大步朝楼上走去。
台上已经开始了新的节目,这次是一段戏曲,咿咿呀呀的唱腔很是动听。
在场有人注意到太子的动静,但主座上的三位大佬都还在,其他人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让身边的宫女太监跟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景侧妃看着太子大步离去的背影,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她扭头看向坐在身边吃东西的萧侧妃,低声道。
“楼上似乎出了什么事,太子已经上去了,你要不要也上去看看?”
萧兮兮头也不抬地说道:“我不去。”
景侧妃:“为何不去?你难道不想知道楼上发生了什么事吗?”
萧兮兮:“我不想知道。”
景侧妃:“……”
这个女人果真是心思缜密,一点破绽都不露。
景侧妃拿她没办法,只能扭头去看其他人。
李侧妃时不时往楼梯的方向张望,显然是对楼上的动静感到很好奇。
白侧妃和秦良娣则稳如泰山,这两人像是什么事情都不关心,喝茶的喝茶,看节目的看节目,完全没有要上楼去看一眼的意思。
最后还是李侧妃按耐不住,借着去透透气的理由,带着彩云往楼上走去。
她想上去看看,是不是段良娣出了什么事?
楼上的更衣间里。
段良娣衣裳凌乱地坐在地上哭哭啼啼。
在旁边的地上还躺着个已经被砸晕过去的男人。
这男人身上穿着侍卫的衣服,看衣服款式,应该是禁军的人。
洛清寒面无表情地站在旁边。
常公公和墨画站在他身后,两人都低着头,尽职尽责地充当着布景板。
迎香跪在了段良娣的身边,急切地说道。
“殿下,刚才奴婢陪着小主来这里换衣服,进来的时候,这屋里明明没有人,可就在小主脱了衣服后,忽然从角落里冒出个男人。奴婢和小主都被吓坏了,叫了好几声都没人来帮忙,情急之下,我们只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