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楚家酒楼被玉麟卫给查封了。
连带着田氏和她的家人也都被抓了起来,按照律例,蓄意谋害太子妃妾,田氏肯定是要被判死刑的,连带着她的家人也要被流放边关。
等赵美人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她从床上爬起来,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心里非常惶恐。
她甚至连鞋子都来不及穿,慌忙跳下床榻,冲到房门口,想要开门出去找太子解释。
可房门却被人从外面锁住了,无论她怎么用力,房门都是纹丝不动。
赵美人用力拍门,声嘶力竭地大喊。
“开门,放我出去!我要见太子!我是被冤枉的!”
过了许久,房门却被打开。
进来的却不是太子,而是常公公。
他手里端着个托盘,盘子里摆着一杯酒。
当赵美人看到那杯酒的时候,顿时就觉得手脚冰凉,整个人都摇摇欲坠。
常公公微笑着道:“小主,太子现在很忙,没空见你,这杯酒是太子赐给你的。你快喝了吧,只要喝了它,你就解脱了。”
赵美人怀着最后一丝侥幸,颤声问道:“这是什么酒?”
“这是上好的花雕,里面加了些鹤顶红,刚喝下去的时候可能会有点疼,过会儿就好了。”
赵美人难以置信:“太子要杀了我?我做错了什么?太子要这样对我?!”
常公公脸上的笑容逐渐淡去:“你做了什么,你自己难道不清楚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什么都没做,被迷晕的人是我,我才是受害者!”
“田氏已经全招了,她说这一切都是你暗中指使的,你故意设下圈套,想要毁掉萧侧妃的清白,人证俱全,你就算喊得再大声也没用。像你这般心肠歹毒之人,太子怎么可能让你继续留在东宫?这一杯毒酒算是给你最后的体面,让你安安静静地走,来世投胎记得做个好人。”
赵美人不愿接受这个现实,她用力地推开他,想要往外冲。
“我不信!我要见太子!我要告诉他,一切都是田氏胡说八道,我是被冤枉的!”
然而她人还没跑出去,就被守在门口的两个太监给抓住了。
他们一左一右按住赵美人的臂膀,逼得她被迫跪在地上。
此时的赵美人披头散发,鞋子都没穿,衣领凌乱,露出脖子和手背上的狰狞疤痕,模样看起来就像是个疯婆子。
她被逼到绝境,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活路,心情惶恐到极致,反而变得愤恨起来。
“明明被迷晕的人是我,萧侧妃一点事都没有,你们不去怀疑她,反倒把罪责推到我头上?别说什么田氏招不招的,说不定田氏跟萧侧妃是一伙的呢?他们事先串好口供,故意要害我,你们这样助纣为虐,难道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常公公在宫里见多了像她这样的人,哪怕是死到临头,都还要咬别人一口。
这是人心的险恶之处。
自己过得不好,就见不得别人好。
即便是死也要拖个人给自己垫背。
常公公平静地看着她:“你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重了,萧侧妃如果要害你,你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这次是你自己非要作死,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心肠太毒。”
赵美人疯了般笑了起来,笑声尖锐刺耳。
“哈哈哈!我心肠太毒?真正歹毒的人不是萧侧妃吗?要不是她,我能落下这一身的疤痕吗?要不是她,我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吗?真正该死的恶人是她才对!”
常公公知道这女人已经是彻底疯了。
他懒得在跟她多费口舌,直接将毒酒送到她的嘴边。
赵美人不肯张嘴。
旁边的太监用力掰开她的嘴。
常公公将毒酒灌了进去。
随后他便带着两个太监出去了,只留下赵美人在屋里痛苦地挣扎叫喊。
常公公站在门外的台阶上,眼前是挂着冰霜的树木,耳边是赵美人的凄厉喊声。
过了许久,声音才逐渐低下去。
常公公算了下时间,觉得差不多了,便示意小太监们进去把人抬出来。
赵美人的遗体被装入薄棺里,悄无声息地运出行宫,安葬在了城外的山里。
做完这些后,常公公换了身衣服,前去向太子禀报。
“启禀殿下,赵美人的事情已经处理妥当。”
洛清寒正在和萧兮兮下棋,听到这话头也没抬,淡淡地说道:“不要把这些事情泄露出去,回头别人问起来,就说赵美人是得了急症去世的。”
“喏。”
常公公见他没有别的吩咐了,默默地退了出去。
萧兮兮左手撑着侧脸,脑袋歪着,身体也跟没骨头似的靠在桌沿上,右手拿起一颗黑子,都没怎么看棋局,就随便找了个位置落下。
洛清寒则正襟危坐,他没有急着落子,而是捏着一颗白子在手中把玩,状似无意地问道。
“你不想知道赵美人的下场吗?”
萧兮兮随意地回了句:“无所谓啊。”
昨晚她就已经看出赵美人要倒大霉,所以不管赵美人落得个什么下场,她都不怎么意外。
洛清寒:“昨晚赵美人要下药害你,你难道就一点都不在意吗?”
萧兮兮懒洋洋地道:“妾身百毒不侵,她就算下了药也害不到妾身,妾身干嘛要费心去在意她?”
“话虽这么说,可她毕竟是想要害你,你不想还击吗?”
萧兮兮:“不想还击,懒得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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