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内。
甘福双手捧着兵符,恭敬地递到皇帝面前。
皇帝却没有伸手去接。
他静静地看着兵符,良久才道。
“扔了吧。”
甘福一惊:“扔、扔了?”
他没听错吧?
这可是兵符啊!
只能调动大盛朝一半兵马的宝贝啊!
怎么能扔了?!
皇帝的声音透出几分疲倦。
“假的兵符,留着也没用,扔了吧。”
甘福难以置信。
这个兵符是皇帝亲手交给他的,又经过他的手交到了英王的手里。
虽然后来英王又把这个兵符转交给了太子,但整个过程甘福都有参与其中,他可以保证,英王绝对没有中途掉包的机会。
甘福喃喃道:“难道是太子悄悄将兵符掉包了?他故意弄了个假货来忽悠陛下,所以他才能那么痛快地把兵符还回来。”
皇帝却道:“这个兵符本就是假的,真的兵符一直都在朕这里。”
……
清歌殿内。
洛清寒不疾不徐地说道。
“父皇向来多疑,他绝不可能把兵符那么重要的东西交到别人手里,他让甘福带出去的兵符其实是假的,真正的兵符一直都在他自己手里。”
萧兮兮愣愣地问道:“您怎么知道兵符是假的?”
洛清寒抬了抬手。
常公公会意,带着其他人全部退了下去。
屋内只剩下太子和萧侧妃两人。
洛清寒从怀中拿出一个兵符,轻轻放在桌上。
“这是孤从秦重身上搜出来的兵符。”
大盛朝共有两枚兵符,一枚在皇帝手里,另外一枚在秦重手里。
这两枚兵符从外形来看一模一样。
若将它们合并在一起,可以完美合并成为一块长方形令牌。
“孤在得到这枚兵符后,就拿它跟父皇给的兵符做了对比,父皇的那枚兵符做工精良,几乎看不出伪造的痕迹,可若将两枚兵符合并在一起,中间却会出现少许缝隙。”
萧兮兮拿起桌上的兵符,仔细看了看,没看出什么特别的地方,便又把兵符放了回去。
“秦重这枚兵符,您打算怎么处置?”
洛清寒淡淡道:“昨晚秦重已经死在了狱中,没人知道这枚兵符在孤身上,所有人都以为兵符是被西陵王带走了。”
萧兮兮立即反应过来:“您是想留下这枚兵符?”
“嗯。”
洛清寒拿起兵符,指尖从表面的图纹上轻轻摩挲而过。
兵符意味着兵权。
如今它落在了洛清寒的手里,他又怎么可能轻易送出去?
皇帝疑心很重,对他多有戒备,他怎么也得给自己留个底牌。
这枚兵符于他而言,就是一张可以在关键时刻逆转局势的底牌。
萧兮兮拿起一个鸭腿,边吃边道。
“我还是无法理解,皇帝干嘛要弄个假兵符?万一兵符被人认出来是假的,耽误了救驾,最后倒霉的不还是他自己嘛!”
洛清寒若有所思地道。
“这件事也是孤无法理解的。
依照父皇的性格,他即便多疑,也不会在事关自身性命的时候做这种事情。
孤怀疑,父皇很可能是早就察觉到了西陵王和秦重的异样。
所以父皇提前准备好了一个假的兵符。
他在拿出假兵符时,应该就已经给自己留好了退路。
即便假兵符出了意外,亦或者是孤没有及时赶到皇宫救驾,父皇也能从叛军手中脱困。”
萧兮兮咽下嘴里的鸭肉:“我怎么越听越觉得玄乎?皇帝要是真这么厉害,在叛军动手的时候,他就应该赶紧反扑啊,要是他早点反击的话,宫里也就不至于死那么多人。“
洛清寒语气凉凉的。
“的确是死了很多人,可父皇也因此一口气除掉了整个秦家。
这可是父皇积压在心里许多年的大患。
还有西陵王。
他虽然逃了,但也活不了太久。
这场叛乱的结果,最后是父皇成了赢家。”
对身为一国之主的皇帝而言,若能除掉秦家和西陵王,牺牲几个妃嫔和皇子又算得了什么呢?
这,就是所谓的帝王心术。
萧兮兮听得背脊发寒:“听您这么一说,我总觉得皇帝才是那个最大的boss。”
洛清寒:“什么丝?”
萧兮兮:“就是幕后大反派的意思。”
洛清寒:“你怕了吗?”
萧兮兮信誓旦旦地道:“当然不怕!就算他是大反派,殿下也能把他给打趴下!殿下永远都是最厉害的!”
洛清寒看着她明亮澄澈的眸子,问:“你哪来的信心?”
萧兮兮晃了晃手里的鸭腿。
“您就是这个油光发亮的大鸭腿。”
随后她三两口把鸭肉吃光,只剩下一根光秃秃的鸭骨头。
“而皇帝就是这根鸭骨头,他已经是强弩之末,肯定不是您的对手!”
说完她就把鸭骨头一掰,断成两截。
虽然她这动作有点傻兮兮的,但太子殿下自带两米厚的滤镜,他一点都不觉得她傻,反而觉得莫名可爱。
洛清寒忽然问道。
“鸭肉好吃吗?”
萧兮兮使劲点头:“好吃啊!”
洛清寒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可你刚才还说这个鸭腿是孤,结果你转眼就把孤给吃了,还表示孤很好吃,你这是在暗示什么吗?”
萧兮兮:“……”
糟糕,她似乎是被套路了。
洛清寒的手抚过她的头发,按